精美散文:虞美人盛开的山坡

时间:2021-08-31

  童年,对于每个人大概都是最为美好的时光,对于80、90后而言每个人的童年似乎都与乡下有不解之缘。农村的孩子自然不在话下,而城市的孩子多数因为父母的繁忙工作会被送到乡下祖父、母身边。我,也是由于父母工作繁忙便被送到乡下的那个之一。不同的是我是在姨妈家里度过了我的童年。

精美散文:虞美人盛开的山坡

  姨妈是比我的母亲小两岁,由于没上过学没有文化,只能在家务农,确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姨父是一名小贩,走街串巷的卖自制的红薯粉条、粉皮。家里还有一个长我三岁的姐姐。

  姨妈家有一片果园,那是在一座叫做凤凰山的山脚下。那时候姐姐已经读小学了,姨父仍旧走在街巷间,以维持生计;而姨妈有许多田地的农活要做。所以白天这片果园便成了我的乐土。

  果园位于村子的后方,清晨吃过早饭,我就会背着一个姨妈亲手缝制的小包包唱着自己都听不懂的歌儿,蹦蹦跳跳的出门。大路两边的青草还含着露珠,草中的蟋蟀、纺织娘在窃窃私语,这就是去往果园的路。路途中上要经过一条小溪,小溪是从山上淌下来的,经过每一块石头都会叮咚的响声。经过那座石板小桥就会最清晰的听见它欢乐的流淌声。到了山脚下是一条砂砾和泥土铺成的小路,一边靠着山一边是笔直的白杨树。沿途会经过一口天然清泉,女人们在那里洗衣,孩子在那里嬉戏。偶尔也有附近劳作的男人会来洗把脸,喝口水,聊聊家常聊聊庄稼,伴随着叮咚作响的泉水织就了一幅乐融融的画卷。

  经过经过清泉有一条羊肠小道便是去往姨妈家果园的路,由于是多家承包果园,果农们便用花椒树,作为了分割界限。小道是用黑、青的石板铺出来,小道两边的花椒树冠交织到了一起,和煦阳光透过树枝,铺在石板路上映出了各种图案。石板路走到尽头便是姨妈家的果园。

  进入果园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片淡蓝色的.雏菊花海,风吹,它们就会摇曳着它们淡蓝色的小脑袋,蝴蝶飞舞着,蜜蜂忙碌着。此时,我总是会摘下几朵认为开的最美的插在发间,别在耳后。

  果园正中间是姨父用麦秆搭起来的小凉棚,两面用石头垒砌,留两面方面出入。果园主要是苹果和桃子,正当盛夏桃子成熟时,绿绿的苹果也垂挂在枝间,我总是喜欢躺在树荫下数着数不清的苹果,微风拂过,阳光便撒到我的脸上,当我睁开躲避阳光眼睛时,发现又不知数到哪只苹果了,如是开始反复。

  凉棚的正前方有一片空地,姨妈在那里种上了西瓜、甜瓜、黄瓜等作物,每当西瓜结出就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了,每天我都会去察看西瓜有没有长大,有没有长出新的来。凉棚的右边是一股细细的泉眼,淙淙的流着,口渴了我就会去喝上几口,然后满足的咂咂嘴巴,爬到山坡上最高的一棵大树——海棠树上,手里拿一把橙色的海棠果。遥望着上山的路,期待着姨妈来给我送午饭,期待着姐姐放学,也期待着姨父来“接班”。每每看看熟悉的身影,总会兴奋地呼喊起来。记忆中姨妈总是挎着柳条篮子,里面装着一个黄色的搪瓷小锅,里面是南瓜粥 ,一个铝制饭盒里面是一些蔬菜,还有一个白色的包袱里面是油饼。中午姐姐放学就会来到山上,我们就把食物摆到一个大大的装苹果筐上一起吃饭,一起聊着当天的趣事。

  午后姐姐去上学了,姨妈去田地里侍弄庄稼,我就独自在小凉棚里玩耍。等待黄昏太阳快下山时,就跑到那片雏菊海里看日落。有山的地方,太阳似乎格外大,颜色格外红,我坐在那片雏菊海里,眯着眼睛望着太阳,听着知了慵懒的鸣叫。夏日的山风拂过,透着的是一丝清凉,偶尔会有只小蚂蚱蹦到我的额头上,大概和我一样是在等待着太阳下山。日落了,我背起小包包仍唱着自己都听不懂的歌儿,奔跑下山,蓦然回头一下,看见的还是那片淡蓝色的雏菊花海,那日落后的晚霞······

  回到姨妈家里,姨父也回来了,他的担子空了,手里会多一个尼龙袋子,里面装的是我们晚饭,有时是羊肉汤,有时青菜,也有一些果园里没有的水果。北方人以面食为主,而我偏偏热衷于米饭和粉类,好在姨妈家里就是制作粉丝、粉条的。姨妈便以煮面条的做法,来煮粉给我吃。吃完躺在凉席上望着窗外的繁星,渐入梦境,我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不久我到了上学的年龄,就只能暑假寒假来到姨妈家。从此再没有看到,春日粉色的桃花,秋末草尖的白露。而今天的凤凰山已经变成了采石场,果树伐尽了,那片雏菊海也只能永远的永远的存在在我的脑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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