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歌颂的,不仅仅只是两座山峰。
更有草木。春秋。甚至还有湖水。
以及小雨的清晨,我们亲手种下的感恩树。
在一个叫贞丰的县城,我们是一群远道而来的异乡人,盘腿而坐。面对着石群喝酒。
是的,我们终究会来的。也终究也会走。
七月之后,一群人默默地回忆,怀抱篝火的乡愁。
而始终怀念着的,是此起彼伏的山峰。
以及一直躺着,躺在我们身边关于双乳峰的往事。
这是一个我们紧靠着,共同喊出一个名字的湖。
她大,或者小。在这里,我们互相依靠着居住,颂唱几缕炊烟和从山那边升起的阳光。
低处的栅栏,横在相互贴近的地方。以至于,分别来得如此突然。仅仅三天,漂亮的湖,让人安静的湖,为我们记录下离开时的一瞥。
母亲湖,我们唱过的歌,写过的诗,甚至小小的秘密,再带上我的一切,在篝火点起的时候,都融为一体吧。
和我料想的一样,星辰如此多。
以词语之光,穿行于河道,在湖的背后,在山的背后,内心的经卷翻开,展读于母亲湖畔。
一块石头里,它有乾坤。
一个男人,他手持一颗怪石,又将如何思考?
他,脚步更为轻盈,以一株野蔷薇的绿,擦拭盛夏的汗水;更以稀疏的枝条,在怪石屿写下宁静和石头存在的地方,佛音正浓。
在石头与石头之间,我不知道有多少灯盏在内心明亮。
还有多少睡梦,在一支支蒙古长调里苏醒,吟唱的骏马正在朝着河流飞驰,而石头的'一次破裂,流出来的词语覆盖整个山谷。
而石头是辽阔的……
就像以前,我不能在透明的玻璃杯里留下一滴,
我也不能在我的一无所有里留下一滴,这大麦、山花蜜、啤酒花的孩子。
就像以前,我要在盛夏傍晚的昏黄里,耽坐在伊犁河畔,喝一杯蜜黄色的卡瓦斯,记录下河水在村庄的舞蹈。
夕阳是真实的,脉搏还在,谎言已经被取缔。
此时,此地,和卡瓦斯一起。
太阳在一张随意而放的白色桌子上渐渐落下。
此刻,我在另一个城市的夜市行走,嗅着从烤肉摊传来的孜然香味,这来自伊犁的卡瓦斯已经开始在身体里流淌。
我知道它最终将停留在博尔塔拉的册页。
黄昏,正在往还乡、归家的方向靠近。
霞光下,那一塘芦苇的苍茫。
在可克达拉,一首名叫《草原之夜》的小夜曲唱起时,
有一阵微风经过。
带走了关于夜的谣曲,以及丝丝缕缕的芦苇花絮。
随风远去,随风逝去。
虽然是四月,那一塘芦苇还只是稍稍吐了新绿。
被围在绿草丛生的池塘里,微波荡漾。
而正在思考着的芦苇,也在做着有关春的梦。
以爱情的名义,点燃的篝火烧在可克达拉。
心的颤动,一如弹拨的琴弦。
害羞的脸庞,映红了夕阳下的可克达拉。
音乐的虫子停在了东方小夜曲的音符上,
注视着围火而舞的青年,谁能说爱情的火焰不在燃烧呢?
而多年前骑着骏马吟唱谣曲的牧人,
有关他的传说和唱过的歌谣,至今都在传诵。
哦,在毡房煮着奶茶的多情姑娘!你看见了草原夜色多么美吗?
你心中的一团火焰,不断煮沸了壶里的奶茶,还让奔跑在辽阔、肥美草原上的牧人看到炊烟升起。
轻轻挥动的鞭子,赶着晚归的羊群。
回家路上颂唱的小夜曲,留在了可克达拉。
呵,多情的姑娘!你可曾听见了他永恒的歌声?
在可克达拉,我看见一支巨大的冬不拉琴。
轻轻拨着琴弦,我把自己想象成阿肯,弹着它像夜莺一样在草原上歌唱。
但,在这支冬不拉前,我不能与它产生共鸣,而我又是如此渺小。
难道:黎明的美,真的只有晨星最清楚?
冬不拉在草原上的美妙以及带来的欢乐,真的只有哈萨克族牧人最知晓?
(哈萨克族有谚语:草原上的欢乐,哈萨克族牧民最知晓。)
哦。琴弦上的冬不拉,我是如此沉醉于它弹奏的谣曲。
而此刻,哈萨克人最手巧的匠人打造的冬不拉就在眼前。
我诵读着阿拜“哈萨克,我人口众多的民族,可爱的人民。”的诗句向它走近。
弦在手里,琴在心中。
那一刻,我多愿是一根琴弦。或是冬不拉琴身的一块桦木。
弹奏一首最美的谣曲,让草原上的空气,成为所有患思乡病的牧人最好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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