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去菜市场转,听到两个卖菜的对话。卖菜的青年说,人总是生活在矛盾里,想开了,矛盾就没了,日子也顺了。回应的老年说,我以为你生活在宇宙里,飘的,不知道方向了。他们很随性,没有锋芒,却给人很沉实的感觉。生活本来如此,哲学或者智慧,总在民间以生动和随性的方式出现。我再看看两个卖菜的兄弟,他们边说边逗弄着手上的蒜苗和大葱,看来葱与蒜苗也各有滋味,在冬日的菜市场,很受欢迎。
回到家后,我忽然很想隐化内在的一切,把自己凝结成冬日的一片雪花,悄然飘落在终南山的阳坡上,在太阳照射的时刻,消化在树枝的默语里,然后以别样的神情融在山的呼吸里,感受真性和灵性,卸去陈腐和霉变,还原一个真正的自己,在寂然的时刻遥望上古村的那株古槐,确知自己真正的需求和渴望。
是生命的色彩、亮度,还是生命的坚韧与脆弱,是命运的昭示、轨迹、嬗变,还是自己磁性的'消磨和无法回避的宿命?追求的本身是因为欲念和奢望的东西太多,于是痛苦、磨难和快乐、幸福搅揉在一起,过程不易,结果难料。现实的色彩使功利的东西如蛇一样紧紧缠绕着人的思想,人能摆脱者就很难在当下的社会存在。人间烟火,山间甘露,各有风情,但人只有在烟火的气息里才能感知自己的存在和对上苍的敬畏。而山间甘露,滋润心灵,透视清纯,使人很难有持久之力。美景悦目,美食爽腹。两难选择,众神无力,只有自己是自己的神了。这样的胡乱想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走到了上古村的街道,村西口,老父亲和村上的老人靠在北墙根,晒着太阳。一种祥和、温暖、亲情包裹住了一个孤独的灵魂,在远走和梦游的间隙,获得了重生。
也许太干燥了,这个冬天一直没有雪的痕迹,想念雪,遥望雪,使人口干舌燥,喉咙发痒,思想也断电,日子干冷无色,于是漫无目的的读书,翻倒什么看什么,完全的自由,完全的个性,完全的没有自己了。在荒芜的季节沉静下来,火热的生活隔离在墙外,守望属于灵魂的家园,家园温暖,春色绕人。我不知道,其实我应该知道,春在何处,我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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