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经典散文

时间:2021-08-31

  娘很能出力,也很能吃苦。小时候,父亲在外打工,家里的事,地里的事,全靠着娘一个人操劳,娘起早贪黑、人拉肩扛,样样都不落在后头。记得有一次,傍晚时分,天突下大雨,家里准备秋后翻盖房子的粱头正横在院里,为了不让雨淋,娘用尽浑身的力气去挪动那粱头,不料,搬起的粱头因为娘脚下的一滑,而重重的将娘砸在了底下,砸破了娘的头,娘失血过多,当场就昏了过去,幼小的我趴在娘的身旁,直哭娘、娘......也不知过了多久,娘有了直觉,睁开了眼睛。事后,娘回想这件事时说,被砸后自己觉得整个人就顺着大道往南走了,路上风呼呼的吹响着落叶,越走越远,突然听到了小孩的哭声,而且哭声是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最后发现竟是我在哭,娘借此说那次被砸后,她已经走上鬼门关了,是我把她给哭回来的,每每听到此,我的心就不由得一颤,娘啊,为了这个家,为了儿,您受大罪了。

娘经典散文

  早年的时候,机械落后,再或是家里穷,娘不舍得花钱用机械,凡事都靠娘一个人,麦子是娘手工镰割的,五亩多的土地是娘用抓扣抛的,上地的粪是娘起早贪黑一车一车拉到地里的。至今还记得,娘那时拉粪车,从下大路到田间地头,娘拉着粪车在水渠里是一路“大跑”,惹得同队的男劳力都夸赞娘有劲、力气大,儿如今知道,那哪是娘劲大啊,水渠坑坑洼洼,娘是不敢停下啊,因为一旦停下来车子来,娘就再也拉不动了,所以娘才一股气拉到田间地头,出一大身汗是自不必说了。娘除了干家里的活,还常常会帮外婆、舅、甚是是姨家去干地里的活,去种麦子、去割麦子等等,也许是数十载过度的操劳与出力,娘如今落下了身体疼的毛病,而娘却还是不去医治,总说没什么,没什么!

  人的一生总会经历这样或那样的不幸。记得我上初三那年,家里不幸的事特别的多,先是30年来我们生产队土地重划分,宅子新分配,人人有了土地,是孩有了宅子,这样一来,人均土地较从前减少了许多,仅有可怜兮兮地人均八分地了,这对于和土地打了半辈子交道的娘,无非是一大大的失落。后来,外婆无故患病,拖延一个月后,救治无效去世了,享年才77岁,娘失去了至亲至爱的外婆,对娘来说像是天突然塌下来了一样,一下子陷入了无尽的悲痛当中,那段日子娘睡不好、饭吃不好、时常还独自掉眼泪。就在娘还没从外婆的去世的悲痛中恢复过来,家里又发生了一大不幸,让娘都有了轻生的念头。那是在砍伐苹果园地头的一棵有着十几年树龄的槐树的时候,槐树伐倒的瞬间,上端枝梢不幸扫倒了同村的老大爷,老大爷倒地不起,被急救到县医院,整个家中又步入了为邻家老头医院治病的不幸当中,原本瘦弱饥黄的娘,再加上此事的打击,变得更加饥黄、消瘦不堪,一个劲的自责,一个劲的哭。

  初三那年的我14岁,稍有懂事,看到家里一劫一劫的不幸,我也无心上学了,每天最大的期盼就是家里能好好的,娘能好好的,也许因为这样的一份力不从心,在当年的一次数学模拟考试中,100分的数学试卷我考了8分,惨不忍睹的个位数,连同当年的记忆让我铭记至今,也不知道那年我家是怎么过来的,慢慢地,一切又恢复到常态了。

  娘没有上过学,不认识字,如今娘拨电话都成了问题。早年的时候,家里没有电话,也就无此忧虑,后来,父亲、哥、我陆续在外,为了方便两地间的联系,家里安装了电话,有的只是父亲我们往家里打,娘是从来不会拨打给我们的,因为娘不识字不会拨号。连7岁大的侄子也会当着娘的面说:“奶奶这么大人了,还不会拨电话,连我都会,哈哈!”侄子这么小就会眼嘲弄人了么?我相信不是,侄子他只是说了一句大实话罢了,娘的不幸,和娘的家庭有关,也和那个时代有关。

  娘不识字,但很会算账,娘也能认识指针的挂钟,对于数字的就不行了。如今小孩子少了、也娇了,上小学一二年级时,都需要大人接送,我侄子也不例外,娘很多时候都是在田里干活,看太阳的位置,再或是看邻庄的人去接孩子了,娘才放下地里的活,去接侄子下学,这种靠借外力捕捉时间的方式,哪能天天如意,遇到阴天,或娘忙着干活,忘了或误了接侄子下学的点,每每此时,兴高采烈下课堂的侄子在走出校门后看不到娘去接的身影时,就会哇哇大哭起来,娘看到此,很是心疼,自责自己来晚了。

  抚养哥、我长大,娘如今又一直代哥嫂拉扯着孩子。三个孩子,几乎都没怎么吃母乳,也许因为此的缘故,他们在成长的岁月中常常生病,十年间,只要有谁生病,娘总会带着他们到镇上的诊所去治病,时间久了,外乡的人都好奇的问娘:“这么多年,经常看你带着孩子来看病,而且是不同的孩子,你在给几个儿子家拉扯孩子啊?”听到此,娘总是会心一笑,然后扬长而去。记得有一次,我最小的侄子图生病,病情很重,在乡镇的诊所长时间不见好转的情况下,娘带着侄子图住进了县医院,一连就是五天,娘一个人没日没夜的守在那四尺见方的病床前照顾小侄子,吃不好,也睡不暖,还要时刻关注着侄子的病情,那段时间可真苦坏了娘,听父亲说,侄子图出院后,娘一段时间大便解不下来。

  娘的性子刚性,不受人气,更不会受人欺。也许和这个缘故沾边,更也许是其它方便的原因,在我年少懵懂的岁月中,娘和外人吵过一架,二十六年了,这一架永远没和,而且是愈演愈烈,儿知道,娘是善良的,娘是少事的,若非外人找茬,娘是绝对不会动气的,除非是父亲那块出了什么问题。那家给了我家巨大的刺痛,那时哥、我都小,让娘遭受了气,如今我们都长大了,我极想出这口恶气,逮着机会将那家那人狠狠的毒打一顿,出出往日的旧气。

  娘的待人接物、品德品行给了哥和我极大的影响。两个儿子,若在这个社会上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一点一滴的骨气,那都是娘你给的。如今,儿都长大了,脱离了娘的手,特别是小儿我可能会长期漂泊在他乡,在娘60岁以后渐老的岁月中,和娘见面的次数和时间都是屈指可数的,对于这无情、而又不可轻易更改的现状,儿对娘很愧疚,很愧疚!

  娘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却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她虽然没有文化,但她用自己勤劳的双手,谱写了人生最美的画卷,把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精神深深根植于儿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