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品酒抒情散文

时间:2021-08-31

  新年里,亲朋邀聚,难免觥筹交错,我就会开玩笑地说上一两句祝酒词,不怕人笑酸腐。能背出来的有关酒的诗词大概有几十句吧,可是最喜欢莫过于三句:“三杯吐然诺,五岳到为轻”;“好酒畅饮总觉少,拟把疏狂图一醉”;“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活脱脱地全是恣意狂妄,是不计后果的超脱,这无关自己的心志,而是觉得不管何人,有这几句垫底,多少是能喝一点的,甚或是能多喝点的。

新年品酒抒情散文

  中国的男人喜欢烈酒,那是东方的豪气!中国民间传统里最富视觉冲击力的组合,是《水浒》里酒气冲天、大碗喝酒的好汉;曹孟德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同样是豪放,却添了文气;唐诗中的“白日放歌须纵酒,人生得意须尽欢”、“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一句句,都迎合着我的性格,美酒佳肴古曲新词,静而美;宋词中的“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塞下长烟,落日孤城,羌管悠悠,将军白发……乡关之思低沉婉转,自抒怀抱却慷慨雄放!

  至于红酒或葡萄酒呢?泉香酒洌,则适合女性了。平常的生活,或是幻想的开篇,酒吧、咖啡馆,落地长窗,音乐流淌,只是波澜不惊,没有骄纵轻狂,相对而坐,两杯,静静搁置。带些典雅沉稳,含蓄内敛……从容端起,察看古老神秘的浑浊,品味似抛光后水晶的变幻,不由人怦然心动。

  喝酒,量的大小自是天生,后天锻炼也可稍强,但是要有好身体作为铺垫的,还要有不累的心境,方可开怀畅饮,不然易醉。一次文友吃饭,大家都喝,唯我和江老弟喝多,我游移到沙发瞌睡,他当场趴倒;原因是那一桌人只有我们俩上了六节课,看了早上中午的'自习,最后还参加了班主任会,累极,还没喝就困倦,喝了自然支撑不了。

  还有一次,我身体不适,头疼而晕,且心事重重,有件重要而无法完成的事情搁在心里,提不起兴致;无奈应邀赴席,没喝几杯就不行了,脸色苍白,朋友吓坏,要送我去输液……后来想想,自己几乎就是晕倒的,与酒无关啊。有人将这种情况归纳为“酒门”不开,可是我想还是身体的原因。至于“酒门”则是另一回事,那要看现场的氛围及喝的对象,气氛调和了,又是那些人,酒逢知己,喝多少都不多;不是那些人,酒还是那酒,却飘失了味道!

  都说职场女性,要么不沾酒,一沾就不得了,男人们没有抗得住的。我见过能喝的女子,不仅能喝,而且能劝酒,能讲段子,能让一桌的人的目光聚焦,让我羡慕、佩服又感叹;更何况,美人一瓢饮,脸红扑扑的,风情万种,对男人们来讲,是一种诱惑。

  老家在江北,我的叔叔婶婶和几位姑姑,众多堂弟表弟俱是善饮之人,在他们眼里,几十杯小酒不在话下,新年里来了客人,尽情招待,举杯共饮是礼数,不喝到东倒西歪满嘴怪话是不会罢休的;这也是丈夫至今没敢去我老家转悠一趟的原因,呵呵,他有点怯场!

  我曾经滴酒不沾,那是大学时在广播站就职,保护嗓子是第一重要的;后来任教后一度嗓子沙哑,也拒绝饮酒,但是我喜欢诗风唐韵里的酒意,比如“东篱把酒黄昏后”的放达,“明月共浊酒一杯”的清雅,“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回”的抒怀,“新丰美酒都十千”的随意,“醉卧沙场君莫笑”的壮烈……

  我更明白酒的送别意味,比如陈子昂的“银烛吐青烟,金樽对绮筵”气象雍雅,情怀深挚,离人相对,别意无言;王维的“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则饮酒饯别,质朴无华,渗透关切;更有一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经典流行,千头万绪、临别依依,丰富复杂……李叔同的送别歌词也写得凄美,“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斛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在那些善感的着白色长裙剪着学生头的时日,往往会哼唱、沉吟、落泪;晚风、柳条、笛声、浊酒,遥远的地平线,蔚蓝的长天,无边的碧草,古道苍茫,天地之间,哪里是天之涯、地之角?

  儿子喜欢品读三国,喜欢那曲《滚滚长江东逝水》,每次哼唱“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时,我就会想起古今英雄、是非成败、青山夕阳、秋月春风、大气恢弘的场景,于是就和儿子开玩笑说:“煮酒论英雄,从来英雄都爱酒啊,你能喝多少?”

  无意间在网上搜到熟人文字,付费下载来看,原来作者理解为酒文化与道文化相互胶着、互为阐释。认为喝酒有“超越”、“超脱”、“真实”、“空灵”、“回归”、“自由”的快感,“酒”与老庄之说有着天然的契合,所以陶公才是真正的酒圣;而李白杜甫都因骨子里沉淀着“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儒文化基因,与酒文化的“道”学精神相抵触或相去更远,酒之作用于李杜,只是停留在暂得创作灵感的层面,未能真正渗透到作者的本质、灵魂。作者还用时下流行的“标准”,给宋代的几位饮者做了个界定:柳永喝的是“红酒”,苏轼喝的是“啤酒”,辛弃疾喝的是“白酒”,而李清照喝的则是浅淡的“黄酒”……看后,不由拍案叫绝,好文字啊,只有常喝之人,能喝之人,真正喝出酒味之人,方可悟得此理。

  文化之于生活,很多时候是提升过的,而饮酒之于人生,却不能总是幻象。比如春节亲友们的酒场中,不仅要醉眼迷离的美景,更要有祥和安稳的气象,稍稍节制是必须的,对于有车一族,千万不能带着道家“万象千形还成空”的理念去狂饮,酒后不驾车更是原则,不仅是应付临检,更是为了更快乐更悠远地将酒继续品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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