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韩愈《春雪》
第一次遇到退之的春雪时,那时我还在南国的烟雨里漫步,在樱花三月十里桃林里打盹。因此退之那种盼春的心情我自是不能感同身受的。然而,时隔多年,漂泊于北国,心崖上恍惚间暮雪纷纷,把整个北国的春都淹没在皑皑的雪色之中了,那时,我才似乎明白了白雪催春,庭前雪花满地的意境了。
在一个喧嚣而深沉的早晨里,我从北国呼啸而过的东风里醒来,楼下甚是热闹,推开窗,映入眼帘的是白雪皑皑,雪花满地。我笑了,黑夜竟在一夜之间孕育了一个拥有柔嫩肌肤的婴儿,她被这个世界里突如其来的造访唤醒,然后悄悄地跑到行人的裤脚边观摩来往的步伐;转瞬间,她又跑到恋人炙热的唇边,吮吸恋人的暖;静听雪,不知何时,她又悄悄地落到南国女子的伞上,去静静地听来自异乡的`思情。
似花还似非花,彷如梨花满地,朦胧间,我竟忘了季节的尺度,在这个飞雪漫天的季节里扔了南国席卷而来的痴念,扔了伞,跑进这纯白的昼里了。
于北国,遇一个温婉而柔情的玉妃,她站在窗外的庭里,装点着北国的春,亲吻着来往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颊和心跳,也静默地在庭前开着花,然后在某个寂静的午后幻灭。
三月里,在北国遇了一场春雪,我就这样守着画满玉妃的窗,赏飞雪漫天,惹了一身花香,招了一朝春气,也在南国的绿叶芬芳里酣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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