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一本书,具体名字不太记得了,只因这本书太偏心。内容,却是没有忘记,是关于介绍中国各个地方的唯美古镇古村。记得作者在介绍四川的时候,几乎大大小小的村子都集中了起来。唯有到安徽黄山的时候,只提及到宏村。说文雅点,这是一枝独秀,说现实点,这是偏心。
我不明白,作者是不是只看到了宏村,没瞧见西递,更没张望四周?
但遗落了屏山,算是这个作者没眼福,也没福气。
如果说,西递是因一场卷帘雪吟,卢村是为一场静中通幽,那么屏山,则是以害羞温婉而俘虏了我的心。说实话,以往去古村古镇,总想找个沧桑颓败的调子,以求挽回时光还未走远。当然,这不是自欺欺人。生活在一个压抑的时代里,人们总需要一些精神的慰藉来救赎自己,比如这个人是我。
来到一个村子,我从未过注意一个村子的水源,这跟风水无关。
或许说,我从未认真去看看倒影中的村子。这像是了解一个人,从未以背面去探索。总以为用心就可以发现,始终不敢尝试新的方法。谁也不会注意一个古镇在流水潺潺的倒影下是怎样的?但很多人都会知道,夕阳的余晖落在海面上,一棵古老的树倒影在海面上,这将是怎样的醉人和美丽。但谁也不会想到一颗沙粒的表面上,所呈现的倒影又是怎样的神奇,这里包括我,也很好奇。
下过雪后,屏山是一片宁静,但风中,有狗吠,人声,也有呼吸。这像是一场有生命的风,吹过千山,穿过树梢,最终落在屏山。可见,风的眼光也是这般独到。
当它吻过水面,似乎整个屏山都害羞了。倒影中,涟漪一圈一圈的波动,我的眼睛看不清,只知道屏山在水中,但她可能是真的害羞了。友人陪着我一道,我想他是错过了如此动人的容颜,或许说,他不曾见过。在我眼里,所有的古镇古村都是女人,江南的或许多了些哀愁,徽州的怕是少不了一种温婉。而屏山,真是一个会害羞的少女,她还未出阁,她还是个闺中待字的姑娘。别看她古老,别看她沧桑,其实,她的内心是如此的柔软,像是一阵风吹过,就能缭乱她的青丝,乱了她的心扉。
这,像不像是你的初恋,那个懵懂的女孩?
此时,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面对屏山,会忍不住心动一下?
当我站在河畔,总是习惯性的拿起相机的时候,眼前的风光总是缩影了许多,这让我看得更细,也更真实。也正是如此,我才有幸邂逅了一位少女。她今夕芳龄多少,我不知道,她家住哪天巷子,我不知道,她是否有意中人,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两岸民居倒影水中的时候,但残雪遗留在她发梢的时候,正是她害羞,且真实的时候。
一个的真实是永远也不会伪装的完美,即便真的是滴水不漏,仍是有某一个瞬间,她的双眼会流露出一种久违的真实,有人说,这叫做感动。
但我说,这是回归。
但难得是,屏山始终的自然的,她不曾浓妆,也不曾艳抹,更不曾沾染了铜臭味儿。当走在巷子里头,抬首看着蓝天的时候,风吻过你的脸,你是否因此而害喜?当穿梭在人群里,目光寻找着某种背影的时候,风牵过你的手,你是否为此而害羞?
站在古桥河畔的时候,行人不多,也是难得一种的宁静与淳朴。虽说,凡是古村之中,必少不了古桥,古宅,古楼亭,这对常去徽州的一些游人而言,或许是添了一些审美疲劳,抑或是兴趣减退。如果真只是这样的话,那我还能原谅。之所以会这样说,并不是放任,而是宽容。我想,这也是屏山所愿意看到的。
一个村子,和不和睦,不必探访每一户人家,站在村口,桥头,风就会告诉你答案。这不是肌肤的触碰,而是心灵的交流。但这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有的待遇,除非她为你害羞。
青砖灰瓦的老宅子,清一色的马头墙,始终滴着雨帘的屋檐,这是每个文艺青年都憧憬的画面,自然我也不例外。但倘若,命运不能两全其美的话,那我宁可这将美丽还给屏山,而不是只留在我的镜头里,记忆里。我不想,多年以后,能看到的,也就只是在一张图片上罢了。更不想,往后的岁月,靠记忆来维持。我想,美丽的东西,是该配有她该有的。因此,来到屏山,这是回归。
而她的美,是自然的色调。
这里,害羞之后,多了一种微笑。
抱着相机在街头巷尾慢慢走的时候,目光扫落一切,黑白色调染上墙砖,像是谁打翻了砚台,泼洒了一片水墨,散落在各个角落。但我想,这是屏山的杰作,是一个才女的画作。只可惜,懂得人不多,能欣赏的更是不多。在我与友人慢慢闲荡着的时候,有一群人先进了去,当我们还未走完整个村子的三分之一的时候,这一群人就已经离开。我不怪他们的匆匆,只能说,他们不懂。既然不懂,自然是匆匆,所以,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怪罪他们。但令我大声惊呼的是,风竟然懂,能读懂她小小心思的竟然会是风。
一大早就来到这里,麻雀已在枝头,瓦檐上叽叽喳喳。可能是雪后放晴,天十分的蓝,这是难得见到的。或许,也只有在山野才能看到没有被污染的天空。我不敢说这是净蓝,但肯定的是,这像是屏山的容颜,自然而不雕琢,古朴而不媚俗。
不知道为什么,每个村子看起来似乎都一样,但每个村子又是那么的不同。就像是我跟你一样,我们看起来是那样的没有区别,又是那样的与众不同。所以,我不会因为自己,而忽略了你,更不会因为你,而遗忘了自己。我知道,你有我没有的好,而屏山有宏村没有的美。也正如此,当一个少女怀春的时候,当她对你害羞的时候,你无法找到更美的语言去形容她。
这,就像是你所怀念的初恋。
屏山有座三姑庙,去的时候,走得是羊肠小径,看到庙宇的时候,有些意外。这与我往常瞧见的不一样。但我说不出来,却没想到屏山还是懂得禅思的小女子,也难怪她会有一种宽容去原谅那些不懂她的人。正是如此,跟着友人,我们进了庙。三姑庙不大,还没一个正常古宅大呢。但庙里一阵禅烟顿时扑鼻而来,隐约中,当地的看护人还放着一个录音机在佛前,录音机里在说着前世今生的因果夙缘。
友人与当地人闲聊去了,而我则在佛前,对着一盏青灯,像是我对着屏山的心灵。竟是这样的真实,又是这样的亲近。拿起相机,镜头里的青灯,摇摇欲摆,我想,这不是风动,是我心动。我承认,我的确是心动了。
而再来的路上的时候,遇见的三位画家,我想他们也是心动了。
否则,又怎会提笔为她画一幅美人肖像了呢?
以至于离开的时候,我意犹未尽,甚至是看到她一双哀愁的眼睛。我想,这是我的心情。谁会愿意在正当心动的时候,离开呢?又会有谁在正当年华的时候,错过呢?只是,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屏山,也是第一次与她邂逅。因此,我想我会再来的,不只是为了一场邂逅。
这里,自然我要原谅曾经那个只懂偏心的作者了。
他不是风,不懂皖南的各个古村,可以原谅;因为不是风,所以不懂屏山,更不必去埋怨。因此,屏山又像是一块璞玉,总有一天会有个人看见她的好,也终有一天会有人掀起她的盖头来。
而这,不会是我。
尽管,我希望这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