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记忆如画
接受是唯一的出路
默认是最好的选择
如深深浅浅的红尘阡陌
望不到边的痴缠
流年似水,韶华易逝
花似锦蝶翩飞
时光滤尽所有繁华
却带不走那些情苦惆怅
随日月星辰悠然起伏
魂如蝶舞,面若红霞
如果一切可以定格
愿从此沉醉千年
无奈梦醒挣扎
凝眸中相思惆怅
有人长相厮守,是缘
有人擦肩而过,是劫
繁华落尽,犹如那年花开,曲终人散
烟花落幕,犹如世间情爱,枉断天涯
日暮归途
——“天地虽大却不如斟两壶,与你一马一剑弛骋川谷。”
我知道卧龙藏于深谭,凤雏栖于林间,鹜远毋宁自安乐。哪管是龙凤,我且相信是世界不愿打扰小憩的先生,唯他寻得片葱郁的竹林,觅得一涓安落的山溪。
游览于市郊西外十多公里,沿途苍山如海。在转进翠色的屏风后,是满山的竹。近竹如帘,远亦如洋。昕有的山竹都向着同一个方向微微倾斜,是被风吹得,还是长势就如此?坐在车内,全然不知外面是否有风,或有多大的多小的风。但对于己一向望看到的风竹图,也宁可信其有吧。那竹,真的牵住了自己的目光,而一路上,也不曾停止过对它的寻觅么。是谁,吹动了千年的风;又是准,种下了千年的竹?
那山坳,那苍绿叠着苍绿。会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落凤坡”——好生难过!思绪又跌到了过去,跳出了时间的条条格格。千年,千年前的那日大军入坡,乱箭齐下,人仰马嘶,血流成河,腥染半天,凤坠坡底。现在又会想到《吊古战场文》的:“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哪怕那里的山是苍翠的,天是胡朗的,温暖的。此刻顿然那么问白己,在士元生命的最后一段光阴里,那日的阳光明媚么,那日的天是蓝的么,那日山麓的涧泉是否沁心甘甜,那日有谁去酒家携了一壶酒送给他,那日晨光中檐下的鹊是否唧喳如
常,那日他有没有跟白己道个千秋之别,那日他会不会仍潇洒地笑道:“天地虽大却只消斟两壶。”?
凤雏的生息,在此终止。将尸骨不存于川谷的风沙,将鲜血深嵌进陌生的土地。没有形态的泪,是血的殷红;没有泪的别离,是马的哀嘶;也是没有别离的归去,是心系瀛志士的“勿念于我”。千年,是什么概念?是长的还是短的?宁愿没有时间,那也就不会有所谓
的千年之分了不是么?过去也就会恍惚如昨了不是么?
回首身后,是所谓的“日暮归途”。落日带着血色离开,或是我如它般带着惆怅而别。在那半边的天与山的衔接处,残阳随着我一点点的移动而一点点下沉,终而沉入茫茫山林间,随着那满山的竹,那深深的坡。此情此景,凄美又不可挽,要是靖侯他也见得,会不会有似曾相识之感。
能不能,能不能——
士元,用一山亭亭傲骨的竹,换一世长乐顺遂的你。
“杯酒劝尽残阳,远山梦短碧天长。来日梦配凭栏,清樽只影杯酒觞。而今惟有泪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