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鲁迅的遗物散文(3)

时间:2021-08-31

  徘徊在丁香树荫下这座不大的院子里,一点一点地寻找文字记载中鲁迅当年生活的痕迹,我揣想,他当时的心情应该是黑暗和悲怆的,有他的日记和文章作证。所不同的是,他是有着独异眼光的思想者,和牺牲精神的先驱者,他愿意为后来人“肩住黑暗的闸门”,放一点光明进来,指一条光明的道路。由于同情三一八惨案中被当局戕害的学生们,他在这里呐喊出“墨写的谎言掩盖不了血写的事实”,并怀着“出离愤怒”的心情,蘸着被北洋政府枪杀的刘和珍们的青春的血,写下了《纪念刘和珍君》等文字,被北洋政府教育部开除公职。同样是在这所安静的院子里,他和母亲送给她的“礼物”的心灵距离越来越远,而另一个女人在他的心里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温暖。这一年,他已经45岁了,对于一个55岁就离开世界的人而言,在人生最后十年的时候才收获温暖的爱情,这实在是太让人遗憾的事情了!

  我透过窗户的玻璃,仔细看着每一间屋子。母亲鲁瑞的屋子不用说是最好的了。母亲的“礼物”的屋子也不错。比起他的书房兼卧室,朱安女士住的房间实在是好多了。他可以不喜欢母亲送的“礼物”,可是他尊敬这个“礼物”。他身上有着旧时代人文的风度和操守。

  故居的门口有一家书店,门脸和故居一样简单收敛。我买了一本朱安的传记。在这本传记里,对于朱安和鲁迅的婚事,周家和朱家都抱怨被对方骗了。鲁迅的爷爷做过清朝的翰林,后来由于科场作弊被关进大牢,到鲁迅这一辈家道已经凋落。旧时代的绍兴城里是讲究台门的,就像北方讲究门第一样。在周家台门败落、经济凋敝,年幼的鲁迅为了给父亲治病,不得不每天出入于当铺和药铺之间的时候,绍兴城里丁家弄的朱家台门正在殷实着。就这样,顶着书香门第的名头实则落魄穷困的周家长孙,和家境殷实却没有书香门第清誉的朱家独女,在媒人的说和下,定下了婚约。那一鲁迅18岁,在南京读不要学费的水师学堂。朱安21岁,作为父母的掌上明珠而待字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