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爷（低声自语）：还是那个毬睡相。

　　他拉住儿子蹬掉的床单给他盖上，又莫名其妙地拿起床下石娃的鞋子反正看了看，然后，悄悄离去。

　　10、石娃家 正屋东卧室 午。

　　英子在给父亲换拆洗好的铺盖，山娃在给父亲收拾床头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山娃：爸也不知道收拾收拾。

　　英子：爸哪有心思收拾这，几亩地、一群羊就够他忙的了，再说爸这几年身体也不是太好。

　　山娃：咋了？

　　英子：爸当年凿山梯的时候砸坏的那条腿，近几年一遇阴天就疼。

　　山娃突然发现床头桌上方的墙壁上有两行用木炭歪歪扭扭地写着的日期：2002年9月20日；2007年8月12日。

　　山娃（不解地）：姐，这是爸记的啥？

　　英子：不知道，问问爸不就知道了。

　　山娃：爸哩？

　　英子：爸一早就带小宝出去了。

　　11、野外 山道上 雨 午。

　　雨哗哗地下着。

　　石三爷披着一块塑料布，一只手抱着小宝，一只手拎着一个袋子一瘸一拐地在山道上走着。

　　一把黄色的雨伞从山道的拐弯处冒了出来，那是来接父亲的山娃。

　　山娃迎上父亲，连忙接过孩子。

　　山娃：爸，你干嘛去了？我跟俺姐都急死了。

　　石三爷（淡淡地一笑）：赶集卖点东西，顺便再割几斤肉，好些时候没尝荤腥了。

　　山娃：出门没看天呀？

　　石三爷：这天儿，给个颜色接着就给脸儿……

　　雨越下越大。

　　雨幕中，两个瘸子一把伞，左右摇摆，极其协调。

　　山娃旁白：

　　集镇离我家有七八里路，到集镇上去，得翻过一道山梁，还要趟过一条溪流。他肯瘸着腿跑这么远的山路去打肉，我明白这全是为了我。我忽然觉着父亲跟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