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答张籍书》阅读及答案

时间:2021-08-31

  (一)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5——8题。

韩愈《答张籍书》阅读及答案

  答张籍书

  ①韩愈

  愈始者见吾子于人人之中,固有异焉;及聆其音声,接其辞气,则有愿交之志;因缘幸会,遂得所图。岂惟吾子之不遗,抑仆之所遇有时焉耳。近者尝有意吾子之阙焉无言,意仆所以交之之道不至也;今乃大得所图,脱然若沈疴去体,洒然若执热者之濯清风也。然吾子所论:排释老不若著书,嚣嚣多言,徒相为訾。若仆之见,则有异乎此也! 夫所谓著书者,义止于辞耳。宣之于口,书之于简,何择焉?

  孟轲之书,非轲自著,轲既殁,其徒万章公孙丑相与记轲所言焉耳。仆自得圣人之道而诵之,排前二家有年矣。不知者以仆为好辩也;然从而化者亦有矣,闻而疑者又有倍焉。顽然不入者,亲以言谕之不入,则其观吾书也固将无得矣。为此而止,吾岂有爱于力乎哉? 然有一说:化当世莫若口,传来世莫若书。又惧吾力之未至也。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吾于圣人,既过之犹惧不及。请待五六十然后为之,冀其少过也。 吾子又讥吾与人人为无实驳杂之说,此吾所以为戏耳。吾子讥之,似同浴而讥裸裎也。若商论不能下气②,或似有之,当更思而悔之耳。其他俟相见。 薄晚须到公府,言不能尽。愈再拜。(选自《唐宋八大家散文鉴赏辞典》,中国妇女出版社1991年版,有删改)

  注:

  ①《新史》载:籍性狷直,尝责愈喜博塞,及为驳杂之说,议论好胜人,其排佛老,不能著书若杨雄孟轲以垂世。

  ②下气:态度恭顺。

  5、对下列句子中加点的词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

  A、 岂惟吾子之不遗。遗:遗留

  B、 嚣嚣多言,徒相为訾。訾:讥刺

  C、吾岂有爱于力乎哉。爱:吝惜

  D、薄晚须到公府,言不能尽。薄:将近

  6、下列各组句子中,加点词的意义和用法相同的一组是( )

  A、今乃大得所图 今其智乃反不能及

  B、洒然若执热者之濯清风也 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

  C、宣之于口,书之于简 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

  D、似同浴而讥裸裎也 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

  7、下列各句对原文的理解与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针对张籍的质疑,作者一一给予答复或给予照应,阐述了他对著书传世等问题的看法。

  B、首段先扬后抑,先赞赏张籍,并盼望对方的意见,既表示谦恭,又指明意见不能苟同。

  C、韩愈面对张籍之“讥”据理力争,但也坦然承认自己的态度时常不够恭顺,当求改进。

  D、本文叙述句、并列和递进的排比句式、反问句式和谐交织,使文章跌宕多姿,气势充沛。

  8、把文中画横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10分)

  (1) 若仆之见,则有异乎此也!(3分)

  译文: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 顽然不入者,亲以言谕之不入,则其观吾书也固将无得矣。(4分)

  译文: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 吾于圣人,既过之犹惧不及。(3分)

  译文: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答案:

  5、A

  遗:嫌弃。

  6、A

  A项均为连词,“竟然、却”;B项,助词,用在主谓之间,取消句子独立性/助词,“的”;C项,介词,“在”/介词,“对于”;D项,转折连词,“但是,却”/递进连词,“而且”。

  7、C

  原文说“或似有之,当更思而悔之耳”,“或似”意为“有时好像”,是一种可能性,所以C项理解为“时常”错误。

  8、(1)至于我的看法,却和你的这种说法完全不同啊。(“见”1分,“异乎此”句式1分,语意1分。)

  (2)固执而听不进的,(即使)亲自用言语来教导(或“使他们明白”)也还是听不进,那么他们阅读我所著的书本来就将毫无收获。(“顽然”“不入”“谕”“得”各1分。)

  (3)我相对于圣人而言,早就超过了圣人当年(立业、不惑)的年纪(或译为:已经超过了圣人所说的时光),却又害怕学问方面赶不上。( “过之”1分,补出“犹惧不及”的省略成分1分,语意1分。)

  参考译文:

  我在人群中最初见到你,感到你本来与众不同;等到听到你的声音,感受到你的语言内涵,就有想与你交往的心愿;凭借缘分有幸与你见面,于是实现了自己的意愿。哪里只是你不嫌弃我,也还是因为我遇到你刚刚合时啊。近来曾感到你的信件不多,猜想是我用来与你交往的方法还不周到;现在(得到你的来信)竟然全部实现了我的愿望,轻松得就像是顽疾痊愈,潇洒得就像是酷热的人沐浴着清风。然而你所谈论的:排斥佛老不如著书,说了很多话,只是相互讥刺而已。至于我的看法,却和你的这种说法完全不同啊。 所说的著书,其意义也只是言辞表达。

  口头说出来和书写在竹简上有什么不同呢?孟轲所著的书并不是孟轲自己所著的,等到孟轲死了以后,他的学生万章和公孙丑一起记录下了孟轲所说的话。我自从学习了圣人的学说就不断向人述说这些学说,而排斥佛老已经很有几年了。不了解我的认为我喜好辩论;然而跟随我接受我的教化并改变的也是有的,听到我的言论而产生怀疑的就又有成倍的人。固执而听不进的,即使亲自用言语来教导他们也还是听不进,那么他们看我所著的书本来就将毫无收获。是因为这些而不著书,我哪里会吝惜我的力气呢? 然而又有一种说法:教化当世的人不如口头教育,流传到后世也不如著书立说。但我又害怕我的能力还没有达到。

  孔子三十岁时已立业,四十岁时就能遇事明辩不迷惑。我相对于圣人而言,已经超过了圣人所说的时光,却又害怕学问方面赶不上。请允许我五六十岁后再著书,希望能少些错误。 你又讥笑我与人们都是说的些没有实际根据、纷繁驳杂的话,这些正是我要用来为了诙谐而写的。你所讥笑的,就像一起沐浴而讥笑他人裸露身体一样。如果说我商量讨论时不能态度恭顺,这有时似乎是有的,我应当进一步反思并改悔。其他事情等相见时再说。傍晚了必须到公府去,话不能说完了。韩愈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