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到十一二岁,才在新疆一望无垠的麦田里见过镰刀。那是一种又圆又大的收割农具,完全和课本上描述的半月牙状不同,倒是有点武侠电视剧里圆月弯刀的味道。农人们汗流浃背,顶着太阳,弯着腰,镰刀过处,所有的麦草都能被收割得一干二净,很是利落。
那时候不解,问父亲,家乡的镰刀也是这个样子吗。父亲摇摇头说,这也是我到了这才见到的镰刀,和老家的一点都不像。
后来在南方的丘陵里,云腾雾绕,整个夏季的早晨都氤氲在一片水汽中。我和爷爷上山割草,用镰刀和小锄头挖药。我问爷爷,你有见过新疆麦地里的镰刀吗?爷爷说没有。我便一个劲地讲述着自己的见闻,我说那里的镰刀很古怪,不是半月牙状的,而是那么大那么圆,我一边说一边比划。
爷爷笑,他说那没有什么稀奇的。虽然家乡的丘陵里也种麦子,可是地势不平坦,没有那么肥沃和宽广的土地,所以即使收割麦子也是不适合用那种大的镰刀,而且平日里还要打猪草,这些对于新疆的农人来说都是不会去做的,他们要么放牧,要么割草场里的草,而如果他们用小镰刀的话工作效率就很低了。
我才知道,就连镰刀也是可以这样有区别的,并非都如课本上所描述的一样。
镰刀就像人,有高矮之分,胖瘦之别,有些人精明,有些人踏实,有些人在这个行业里如鱼得水,而有些人在另一个行业里寸步难行。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把镰刀,只是究竟适合在哪一块土地里“施展武艺”,这还得问问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