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顾城(2)

时间:2021-08-31

  我忘不了我读当时那些轰动一时的报道时拍案而起的气愤。原来,顾城和他的妻子谢烨最初是1979年在上海至北京的火车上偶然认识的,因有共同的文学爱好而相爱。顾城曾说,“我觉得她代表光明,我和她在一起总有一种光明感,就像她第一次来我家那样,我眼前闪烁着一片光明,但是,久而久之,我发现,她并没有光明,也不是一个奇迹,而我是一个非常喜欢新奇的人。”后来,这个“非常喜欢新奇的人”,和给他“光明感”的妻子,到了新西兰的奥克兰附近的激流岛上一起生活。但并不幸福,顾城由于第三者的介入移情别恋,不但和谢烨闹口角,还殴打她。1993年10月8日,37岁的顾城用斧头恶狠狠地砍伤35岁的谢烨,然后自缢在一棵树上。谢烨被人发现倒卧在一条小路上,送到医院后不治身亡。

  顾城死后,舆论一片哗然。有人说顾城之死,是诗人之死,是诗人的神经质造成的。也有人认为顾城既是一个自恋狂,又实在是一个施虐施暴者,暴露了一种霸权本质。但就是在报刊上看不到有人抨击顾城丧心病狂的杀人罪恶。我马上给报刊写文章,指出我们必须尊重生命,维护生命的权益,重视人格的现实意义,人格的完善和塑造,不能因为杀人凶手是诗人就可以在媒体上混淆视听,颠倒黑白,抹煞美丑善恶的区别。我还问:现在媒体如此袒护顾城意味着什么?对人们特别是正在成长中的青少年是不是有副作用?但是,也许人微言轻,我的文章如石沉大海,杳无声息,使我久久为之不解,久久难以平静。我终于明白,顾城其人笼罩在诗人的璀璨光环之下,只能吹捧而不能指责。我于是怀着满腔的郁闷,退而求其次,将我的一连串疑问倾诉在我的一本书里:

  “这个顾城岂不是玷污了诗人的桂冠?诗人是歌唱生命的人,本身就应该热爱、珍惜、呵护生命。但顾城不仅对自己的生命弃之如敝屣,而且心狠手辣地砍死和他非但无怨无仇还相依为命的妻子,这不是把妻子当奴隶当猪狗,可以随意地生死予夺?诗人的品质可以这样低劣吗?这样品质低劣的人也算是个诗人吗?奇怪的是,当时报上悼念诗文发了一篇又一篇,后来还出版了纪念文集。这就使人更为纳闷:难道顾城成了杀人凶手还是桂冠诗人吗?难道可以把顾城的杀人行为仅仅看作诗人情绪冲动的结果,而不是道德败坏,应该送上道德法庭审判吗?难道因为顾城杀人后自杀了就可以不受谴责了?到后来,顾城越发哀荣了,不少人为他捧场,出了种种主意,还说他的确是一个诗的灵魂,他的忧伤美如诗画,他的情感世界闪烁着童话一样的灵光。我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心中有没有道德和文明的天平。” (《生命美育》,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