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可相依——读迟子建《向着白夜旅行》

时间:2021-08-31

  迟子建,女,乳名为迎灯,1964年2月27日(阴历元宵节)出生于北极村,国家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主席,当代中国具有广泛影响力的作家之一,香港大学驻校作家,中国海洋大学驻校作家。1983年开始写作,至今已发表以小说为主的文学作品五百余万字,出版四十余部单行本。

  【《向着白夜旅行》简介】雨仿佛小了一些,窗口也亮了,似乎有行人的影子从窗前飘过,我感到是出发的时候了,就进去招唤马孔多一起上站,不料他已偎在火炉旁深深地睡着了。他的脸膛看上去极其平和,他把手搁在胸脯上,朴实得像个牧羊人,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他这么香甜悠长沉睡不已了...... 湿润的空气,散发着浓郁的植物气息,小鸟的叫声特别诱人,还有沿途不期而至的水鸭子、野兔、山鸡,是多么鼓舞人心啊......

  谁可相依

  ——读迟子建《向着白夜旅行》

  《向着白夜旅行》在迟子建的小说创作中是个独特的存在,这种独特就在于她很少写。这篇小说是她很少写的有关男女恋爱、婚姻的,也就是女权主义者很想看到的那种题材,同时,也一改以前清新、明丽、健朗的风格,尝试阴森、恐怖、灰暗色调的涂抹。

  在幽灵般充满鬼气令人恐惧的整体基调下,讲述的是有关男人和女人的故事。故事很老套,也很传统,俨然一个痴心女子负心汉故事的翻版,文本中的叙述者“我”对自己的前夫马孔多一往情深,藕断丝连,虽然已经劳燕分飞、各奔东西、分道扬镳,但是“我”还是无法把马孔多从内心深处移除,时不时的还是要想起他,还是倾心的愿意和他共赴北极村,虽然马孔多是个放荡不羁、风流成性的萎缩男子。“我”和马孔多有过美好的往事,但是对马孔多来说考古和女人是最重要的,结婚后的他四处奔波、到处留情、各处撒网,完全忘记自己妻子的存在。“我”和马孔多的这次不同寻常的旅行,可以说是“我”的寻梦之旅,是希望之旅,“我”的目的就是要通过这一旅行,重温相爱的岁月,唤回马孔多失去的见异思迁之心,回到自己的身边。然而读到最后我们才发现,这是“我”的痴心妄想,是在内心虚构的图景,是虚幻的、假定的、子虚的,现实中的马孔多已经在风流一把之后,丧失在一次意外的车祸中了,“我”的 痴心不可能让自己深爱的人“浪子回头”,他沿着自己的生活轨道走下去,“我”无能为力。这是迟子建最接近女权主义的作品,她写出了女性悲惨、悲哀、无奈的 生存图景、生存状况、生存愿望,写出了女人的不幸,她明明知道男人的不可靠,却苦苦追寻,并且以心相许,深知再多的感情、心血、柔情在男人身上都是白费,都不会摆脱被抛弃的命运,但是,她们还是一如既往、前仆后继、无怨无悔,是什么原因哪,因为她们是女人,这就是最大的悲哀。作品中的马孔多是个失去躯体的幽灵,幽灵是对男人的最好诠释,她们无处不在,看不到,摸不着,没有质感、实感,是难以令女人托付、依靠的虚幻的“尸体”,他们已经失去了肉身,没有感情,没有喜怒哀乐,剩下的只是四处漂游的、脱离肉体的灵魂,难以捉摸,可想而知,男人是不可以在其肩膀上痛苦一晚的对象。“你将更加不幸,因为你是女人”,这句话真实的道出了女性的悲哀处境,也是文本中“我”的真切感受,伤口要自己舔舐,苦难要自己承担,美好的感情,就像令人神往的白夜一样,只是过眼云烟、昙花一现,在浮华、喧嚣、混乱的当下,已经异化变质,失去本来的面目。作品中对白夜的描写是作者真实的心底流露,梦寐以求的白夜,就像倾心向往的感情一样,肮脏、混乱,令人悲哀。谁可相依,有没有真正的感情存在,有没有可靠的男人,是女性们永远思考的问题。  小说给我 们阴森恐怖的阅读感受,仿佛在读一个鬼故事,种种暗示让我们不寒而栗,比如对马空多描写。马孔多就像鬼魂一样,列车员、饭店老板、旅馆服务员都“无视”他的存在,和“我”一起旅行的是个阴间的小鬼,虽然叙述者描述的时候没有用语言描写,直到故事的结尾我们还是感觉到颤栗,文本中描述的是“我”和马孔多的旅行,可能最后却发现是们的灵魂在陪伴“我”。文中多次写到了死,写到落脚小镇的阴气,这些都增加了小说的鬼气,这在作者的其它作品中是很少见到的,虽然其它小说经常写到死亡。这种笔触的运用暗合的作家的内心感受,和男人真正的一起旅行是不可能的,他们就像幽灵一样存在,男人和女人就是两个世界,难以相容,是和作者要表达的思想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