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大巴的门打开了, 我们拎着大包小包集合在操场上。心里兴奋极了,我好奇地望了望四周,军训基地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好地方,这里空气清新,多了一份清静,少了一份城市的喧闹,这里是个美丽的地方,此时我觉得自己是个来度假的游客。
在宿舍懒散地整理房间,正想躺下身子休息时,突然一声急促有力的哨声在操场上吹响。“集合!”整栋宿舍的人都乱了,像热锅上的蚂蚁,过道人流涌动,嘈杂声不断,大家还不知道即将就要面临一次惨痛的惩罚。
我们打打闹闹地来到操场,教官二话不说,先让我们向后转,面向沙地,来了三趟蛙跳,有不少人在叫苦,教官并没有同情我们,大声喊道:“还吵是吧?再来两次蛙跳,看我不整死你们!”我们累得爬着集合,现在我才明白,这不是度假,是地狱,是军训。后来那个凶巴巴的教官的那句“整死你们!”让我们闻风丧胆。
短短六天军训,我们班是一天天罚过来的,蛙跳、鸭子步、蹲下起立、俯卧撑,手段多样,一切齐全,这些“惩罚”在教官的嘴里叫“奖品”。我们总是收礼收到手脚发软,心里总想怎么不能“礼尚往来”啊?我累瘫在地上时总是想:我的身体的极限在哪里?几时我会累到走不了路?在宿舍我们总是沐浴在云南白药和活络油的香味中。
后来我们渐渐习惯了。习惯了早上五点半起床,习惯了叠“豆腐块”,习惯了四百米的鸭子步,习惯了举着椅子深蹲,习惯了跳上趴下的蛙跳,也习惯了教官那凶巴巴的脸。我们渐渐明白了教官的用心良苦,明白了他那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教官上课是用喊的,口号是喊的,教官声音变得沙哑,但还是那么有力。他说我们脑子里装浆糊,还是硬的浆糊;他说我们能把猪气死;说我们是垃圾。现在想来这样的话不再锋利尖刻,而是柔软的。教官是爱我们的,他不能像父母那样哄着,老师那样轻声细语地教着,他明白他是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
教官在教我们齐步走时说过一句话:齐步走像人的一生,永远不向别人低头,永远不向自己低头。在我们觉得累时教官说:人是没有极限的,只有思想累,没有身体累。几句刚硬有力的话给足我们力量,这就是教官爱的方式。
检阅时我们班整齐的走过主席台,晚上的联欢会我们班喊出“傅教官,谢谢你!”我喊出了眼泪。在最后离别的上午,我多么想让教官再罚罚做蛙跳鸭子步。我自己也跑到大操场上的主席台学着教官骂人的口吻对着空旷无人的草地呼喊。这一切都是多么美好!
军训是那么难忘,鸭子步、蛙跳、“整死你们!”……这些细节在我回到家躺在柔软的床上,闭上眼睛在脑海里不断地回放,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