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逝去的青春散文

时间:2021-08-31

  青春里总有一些人和事,是我们无法在那时候明白的,总是要经历了许多,才会明白那些东西真正的意义。

轻轻逝去的青春散文

  ——题记

  "风吹过的时候,树总是肆意的喧嚣,可是等风走远的时候,树却是死一般的沉寂。尘,你觉得我们是风,还是树?"墨突然转过头这样问我。

  “想那么多干嘛,现在的我们既不是风,也不是树,不是么?”我喝完手里的啤酒,将手里的易拉罐从楼顶扔了下去,隔了几秒钟才听到落地的声音。“走了,开始下雨了。"我开始向楼下走,听到墨在后面说”或许吧。我们既不是风,也不是树。"墨比我们成熟许多,总是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回到寝室的时候,雨已经下的有些大了,楼下有些来来不及躲雨的人在雨中奔跑,这样看起来,却有些怀念。“尘,还有多久呢,离别还有多久呢?”他并不想我回答,一个人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撑伞,就那样被雨肆意的打湿衣服。“不要带一把伞么?”他没有回头,“我想在回忆里再留下点什么。”

  留下什么呢?一场大雨?我不知道。后来过了很久,我也淋了一场大雨,才明白,我们要留下的并不是那一场大雨,而是那个淋雨的年纪。那种肆意,是我们再也不会体会到的十八岁。墨总是比我们成熟,我们太幼稚。可是无论是幼稚还是成熟,我们的青春都被渐渐留在了同一个时间的过去,再也无法找到。

  第二天墨感冒了,冒着长长的鼻涕泡打着喷嚏。我笑他:“这就是你要留下的东西?他对我说:”不久以后你就会明白,每个人都会淋一场大雨,都会感冒,会打喷嚏,可是这就是我们。至于我们记忆里留下的,你一定会知道那是什么。”那场我们每个人都要淋到的大雨,原来叫青春。

  这场雨下过以后,新种下的香樟树已经开始发芽,不知名的花也开始绽放。空气里却开始浮动着一些紧张的气氛,厚厚的一沓沓试卷,挥洒的黑色墨水,压抑了原本明亮的春天,似乎那个黑色的六月随时都会到来,墨累的时候就会看着窗外,写下一些我看不懂的句子。忽然想起去年的六月,高考刚刚结束的时候,墨回头对我说:"你看,现在我们是这里唯一可以倚老卖老的人了。"现在看着一张张疲惫的脸,似乎这一年,我们真的老了许多。

  那时候经常会和墨聊天,现在的墨也变得很安静。有时候觉得会窒息,但是时间依旧没有停滞,有时候会抬头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跳过,或者看着黑板傻傻的发呆,知道听到老师呵斥的声音才忽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最后的几个月里,联考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每次等待成绩的时候,都像是一种煎熬,以前的幻想都在一次次的现实里变得那么可笑。曾经说过的豪言壮语,如今变成了心底最角落里的灰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一阵风吹散,失去了踪迹。以前的时候会问墨想要怎样的生活,他说要做一个有钱人,有很多很多钱。我笑着说连他也不能免俗。可是现在再问起,只看到他桌面上清华大学的照片,问题都投给了沉默的时光。

  倒计时牌上的数字在不断变化,墨变得更安静了,偶尔还是会看到他写一些句子,只是再也听不到他对我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了。试卷成了我们的战场,没有硝烟,只有沙沙的笔声,划过四月和五月的尾巴,静静的,熟悉的教室变成了我们期待的考场。那两天似乎用尽了我们所有的力气,那些我们的激动或是恐惧,终于结束了。疯狂的将书本从四楼抛下去,像是下了一场雪,那些我们必须记得的公式和语法,枯燥的文言文,都变成了一张张废纸,静静地躺在宿舍楼和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我们终于可以放肆地说着再见。

  期待许久的狂欢,仿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激动,像是理所当然。我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的风景。我忽然想起以前问过墨的一个问题:“墨,你希望你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我啊,我希望这样,一座枯旧的小木屋,衰败的古藤,只有盛开着的,是一片花海,紫色的风铃响起,有薰衣草的味道,蒲公英飞过的天空,有着钴蓝色的寂寞,远处升起的淡淡的炊烟,映起一个静谧的傍晚,有着鸟的影子掠过大地,掠过木屋古藤和花海,苍白的云朵逐渐掩去,露出星星的影子,远处的炊烟,渐渐被风吹散。”

  “那尘你的梦想是什么呢”?“我啊,我想要成为一个旅行摄影师,去每个美丽的角落拍下最美的风景,珠峰的雪,北海道的樱花,荷兰的风车,我会把我能看到的风景,都记录下去。”那时的梦想,还很简单,没有太多的希望与思考,只是想要做,便觉得可以去做。

  整整一个六月,我们都在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墨去了北京,而我去了杭州。曾经约定好要上同一所大学,结果出来以后,却都彼此默契地不再提起。我笑着对墨说他再也见不到他的女神了,他只是笑了笑。

  大学以后,与墨的联系渐渐少了些,只是有时会从他的空间动态里知道一些他的近况。他还是像过去一样优秀,用安静的文字组成美丽的诗句。他开始在校刊和地方报刊上发表一些文章,用他的话说,总算是有所小成,不枉费这些年的坚持。时间过得不痛不痒,再也没了高三时的紧张。偶尔在电话里和墨聊天,共同的话题越来越少,不知不觉中,我们都长成了大人的模样。

  毕业以后,墨留在了北京,开始正式成为上班一族,每天空间的动态再也不是一首小诗,而是平淡的话语,说着工作的疲惫,上司的牢骚。而我却还在迷茫,四处流浪着,不知道该如何成长。我们的梦想,变成了一朵记忆里曾经盛开的鲜花,而现在,已经凋谢。

  再次遇见墨的时候,已经差点认不出来,时光硬是将我们雕刻成了成熟的样子,当初的幼稚再也找不到半分。墨变得棱角分明,但是那张熟悉的脸却再也看不到当初的风花雪月。我们在楼顶,像当年一样喝着啤酒,看着风缓缓地吹过树梢。

  “尘,还记得当时的那个问题么?”“什么?”他疑惑的看着我。“我们是风,还是树呢?”他依旧没有回答,但我想,我们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我们既不是风,也不是树,我们只是风与树之间充斥的空气,风吹过的时候只来得及穿过树叶的罅隙,然后随着风去了未知的远方。而我们,会渐渐忘记那棵树,那阵风。那棵树叫做梦想;而阵风,叫做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