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蚵壳优美散文

时间:2021-08-31

  以自己被废弃的“无用”与坚硬之重走进卸空了货的泉州“福船”。

远方的蚵壳优美散文

  朽烂了肉体、掏尽了生命的躯壳,却平息着惊涛骇浪颠覆道路的喧嚣,在波光潋滟中洗涤得明亮。

  巴掌般大小,朝外的一面布满棱角,随时刺破航程上险恶的合围,内里的格外光洁的一面印染着一路的高天云霞、深海潜流,映照着海上不绝奔腾的图景。

  东海畔的一个叫“蟳埔”的小渔村里,从此安居着离乡背井的蚵壳,一群群,一堆堆。

  从蓝色的“海上丝绸之路”的终端而来,远方的蚵壳,因思念与憧憬,凝定落地生根的不变姿态永远倾听大海。

  海成了路,远海近海连成一线,倾听大海也就是倾听故乡。

  倾听,永远的倾听。海面上传递的故国乡音,海面上回荡的百舸争游弹奏的地球村祥和动听的福音,海面上飘浮的袅袅炊烟与晨鸡激越的啼鸣……

  所有的蚵壳都成了专注倾听的硕大耳朵……

  回应入侵

  夜的缝隙钻进一只蚊子,我的领空开始不得安宁。

  霍地奋起,追击。可凶猛密集的炮火很难击中飞贼……

  佯睡。那家伙以为我软弱无能,哼着歌儿,一头扎进我的家园,有恃无恐,肆意抢掠。

  狙击的一声清脆,盗贼灰飞烟灭,只留下原本属于我的掠不走的血……

  两把刷子

  跟随着目光,两道眉毛——两把刷子。

  目光到哪,刷子到哪。

  你见识了太多起起落落的世态炎凉、人情纷扰,望穿了重重叠叠的五彩斑斓、烟尘斗乱。刷子忙不迭挥动、清扫,不让虚幻与混沌遮挡了视线,模糊了透彻。

  繁忙的两把刷子,岁月流水漂洗得愈是浓密茂盛。

  几十年过去,老了的两把刷子,愈是精神抖擞……

  你眼睛之上警醒着的两把刷子,像是一直在挥、在扫。

  难怪你清澈睿智的眼睛,纤尘不敢靠近……

  黑

  书法家生命的液汁,波涛抑或烟雾,笔下奔腾、挥洒、漂游。

  官员一式明亮得发光的轿车,主席台上一溜浓重的西装。

  年轻人的头发,严守清澈的眼珠。

  种子酣睡的温床,嫩芽崛起的沃土。

  黄昏的墓地,乌鸦一串嘶哑的恸哭,一身狂风撩破的缁衣。

  不眠的拼搏者缜密的眼圈,灿烂星汉下无边的深邃宽广,毫不留情暴露尘埃的肃穆与纯净……

  美的积淀。思想的熔铸。宁静的汇聚。

  黑,黑!

  夜是它的深渊,源源不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淹没一切杂质的浓郁的色调。

  一位肌肤如玉的妙龄女郎,身着黑色连衣裙穿云破雾款款而来,最要命,爱好“审美”的大男人,望酸了脖子、直了眼球。

  脆弱如我者,遭遇丑恶之际,两眼紧闭躲避的盲人世界。

  绿树烧成炭,奸商的心……

  慢行

  “慢行”的牌子竖在路口。车辆看见了就放慢了脚步,行人亦然。

  没有牌子,“慢行”也应该竖在心间。

  步伐从容踩着一颗颗优雅的音符,眼睛就能看清沟沟坎坎,贲张的血脉平复了,柔美的心跳与一路的和风鸟鸣相谐和。

  难以察觉的快快乐乐通向悬崖的路上,突然感知深渊的临近,一个急转,倒退。

  偶尔停下脚步,扯一片彩云擦擦汗,让目光穿透雾霭直抵前方的山山岭岭……

  自虐

  阳台上,三角梅花朵把自己的腰身都压佝偻了,还在喧闹着长。

  橘园里,橘树挂满果实的一只只臂膀折了,折得一派凄惨!果农焦急地为它们撑起拐杖,撑起空中歪歪斜斜的果篮。

  夜深沉,伏案人笔下汩汩流出的文字闪耀着生命的亮色与血色,融入星月,融入微微曙光……

  许多花朵和果实一个劲地生长,全然不顾羸弱的肢体能否承受。这样的“自虐”,令人赞美又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