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那只长着血盆大口的怪兽,贪婪地吞噬着时间,转眼间,人就被逼近了时间的一个关口,被叫做年关的犄角旮旯里。
小城里,年味渐浓。本就狭窄的街道因人流与车流的剧增而显得更加逼仄。小摊小贩们纷纷在人行道上摆起了贩卖年货的摊点,挂得高高的春联、年画、灯笼红彤彤的把整个城打扮成了一个乡气而喜气的老派新娘。行人们在熙来攘往的街头莫名其妙地喜气洋洋,丝毫没有想到时间正被年大口地吞咽着。
我也没想到,虽然这一周我压根没有时间喜气洋洋,我的时间也被莫名地吞噬了。吞噬我时间的不仅仅是年这个怪物,还有繁重的工作任务。整整一周,我都紧紧盯着一个平台,机械却紧张地录入统计以及核对编写,像一只沉重的钟摆或者不停转动的陀螺,反正不是一个人,因为我忙碌得没有空暇去思想。
好在,终于告一段落了。在我预定的时刻完成了如此浩大繁重的工作,我有了浇一浇花、沏一盏茶的心情,同时想从年那里扯回一点时间,去回顾一下仿佛没有亲自经历的这一周。
这一周,在睡眠的间隙读了篇小说初稿,还有新买毕飞宇书中的几篇小说。请女友来家里吃了餐潦草的晚餐。过了一个欢乐的小年。一大早,我便起床,换了套玫红挑花的寝具,绿色碎花的那套在洗衣机里兀自转着,我洗漱完毕,洗衣机也鸣音提示完工。我上楼把它们晾在小年的阳光里,快乐地和楼上已经吐露新芽的海棠打个招呼后便匆匆去单位。到了单位就接到好友电话,说让我联系某大赛组委会领取奖金,他还开玩笑说,权当过年红包啦。下午收到稿费单两张,还有一封从新加坡飞来的信件,是杨汶锜老先生寄来的由他的摄影作品制成的贺年卡,在这个时代还能收到这样的礼物,有温暖而特别的感动。本来,女友和同学老周还有一些别的亲友都要我一起过小年夜,想想还是罢了。累了一天,回家读书写字自享清欢也是美的。于是,我没有加班,按时回家,做简单的饭,吃罢便写字,因为内心一片澄净字便写得格外好看。昨天,书法家夏长先为我送来新印,抚着那印,感动之余不由感慨夏老师身上所具备的那种老派文人的谦逊、执着、质朴和纯善,那是宝贵的如今越发鲜见的高贵品质,我很敬佩。今天,工作即将收尾,心情也开始轻松。下午接到原野姐电话说寿州书画院组织为环卫工人写春联。顺道去看,请李老师为我书老爸替我撰的联:“一脉花香春光永,三羊开泰清欢生”。拿到联,匆匆回办公室继续工作,这是旧历年里的最后一个周末了,我忙好一切,终于可以有了点喘息的机会和回顾的空隙。
好啦,年里时光,从此刻起,珍惜。因为,一转眼,就是新的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