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菜的记忆的散文

时间:2021-08-31

  酷暑,天气热的象个火盆,偶尔从窗外吹来的风,也丝毫不能带来一丝的凉意。打开空调,静坐在吹着空调的房间里,望着酒柜上的翠绿的小白菜工艺品,那是十年前前去沈阳,在一个小工艺品市场600元买的,是否为翡翠不得而知,今望着它,无尽的思绪让我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儿时这个季节,在农村老家的田野里,冒着酷暑挥汉如雨丶汗流浃背收割小麦、抢种大白菜及有关大一白菜的幕幕往事来……

  大白菜是物资匮乏年代的一段痛苦记忆,只有出生在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的人们,才会对大白菜有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

  我是六十年代出生的人,白幼生长在大西北凉州区的一个乡村里,在二十多年的乡村岁月里,我曾亲身经历了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这一过渡阶段农村生产和生活的亲身经历,对大白菜自然有一种难以忘却的记忆。

  大白菜是一种很普通的蔬菜,对土壤的要求不高,便于种植,容易成活,只要肯下苦,浇好水,施好肥,就会有很好的收成,但要种好大白菜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在我的记忆中,家乡的大白菜是做为秋季主要蔬菜种植的。老家人多地少,土地金贵,春季种植的都是粮食作物,而大白菜往往都是在小麦收割后种植的。这样的种植安排,可使有限的土地在夏未冬初这三个月内不闲置,得到充分利用,同时也使勤快的庄稼人在这个阶段不致于赋闲,有了可做的事情。

  大白菜从下种到收获只有三个月的生长期。7月下旬,各家各户的承包地里金黄色的小麦麦浪滾滾,已到了收割的时节。大暑前后的这几天,是夏天最热的天气,这时候也是庄稼人最忙最苦的日子,抢收完小麦还要在麦茬地里抢种大白菜。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农时不等人,在这个时节,大白菜早种一天或迟种一天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迟种一天的大白菜的长势是很难赶上早种一天的大白菜的,我家乡的农人们,在暑期抢的就是这几天金贵的农时。

  在小麦收割的这些天,我和弟弟都要从单位请农忙假,回家帮母亲收小麦、种白菜。暑假里在家的三个妹妹同样也不会闲着,大妹妹负责给田间干活的人送茶送水打杂,二妹和小妹在家负责做饭,还要承担喂猪喂鸡的事项,我和弟弟拿上父亲早已磨快了的镰刀,跟着母亲到田里收割小麦。老家的耕地不多,每人只有三分地,我家7口人,除去父亲吃商品粮沒有耕地外,有一亩八分耕地都种小麦,种植的地段分布在三个地块,因地块小不能使用机器,在收割时只能用镰刀人工收割。

  7月流火,在这个酷热季节,我和弟弟不怕吃苦,就怕顶着大太阳在麦田|收割小麦时的那种被太阳暴嗮流汗的感受。我家收割小麦的时节,母亲一般都选择在早晨5点太阳出来之前和下午太阳落山前带领我们去收割。

  收割完小麦,我们一点也不得松懈,还要拉田上垛,把收割的小麦捆成麦捆,垛在打麦场上,紧接着我们还要在麦茬地里抢种大白菜。

  我拿着尖头铣在麦茬地里用三十公分的时距挖出一排排菜窝,弟弟在莱窝里施上一点磷肥和农家肥,然后我在挖下一排菜窝时,把挖出的土盖在上一排菜窝上,弟弟把菜窝上的土拍绵,小妹负责把三至四粒象小米粒般大小的黑色的大白菜种子撤在菜窝上,再压上一点细沙盖住菜籽,就这样看似简单也复杂的种白菜的程序就基本完成了,最后的一道工序就是浇上水后,等着小白菜出苗了。

  二三天过后,性急的白菜苗就在菜田里争先恐后的出苗了,绿茵茵的两片小叶顶破覆盖的沙粒,露出了象婴儿肌肤般娇嫩翠绿的叶片。等过了4至5天后,白菜苗再长的大一些,母亲就约上几个邻里间要好的婶子丶嫂子们在傍晚太阳光降弱的时候,到菜田里边拉家长边间苗。间苗也是个细活,一个菜窝里只能留下一株长的健壮的白菜苗,其余的苗都要被间了。间苗后,剩下的在菜田里锄草.松土丶浇水丶施肥丶打药的活儿,就是父亲和我及弟弟在下班后抽空做的事情了。

  几场秋雨过后,菜地里的菜苗象吹了气似的长的很快,放眼望去,菜田里已经是一片碧绿。等到中秋节前后,天气渐渐转凉的时候,也就到了大白菜收获的季节。

  这时候,家家户户的菜地上,到处都是前来看菜、收菜和拉菜的人们。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蔬菜种类少的可怜,更没有现在的蔬菜交易市场和反季节蔬菜。城乡的老百姓冬天吃的蔬菜都是老三样土豆、萝卜、大白菜,而大白菜在三样蔬菜中占居着主要地位,曰常生活不可一曰无大白菜。

  到了十月底,就到了冬储大白菜的旺季。那时冬储大白菜曾是北方城乡秋未冬初的一部重头戏,每家每户不储存几百斤大白菜,就不知道这个冬天怎么过。

  老家的大白菜在当地是很有名的,远近的单位食堂、单位给职工办副利都开着卡车到田间收购大白菜。各家各户留够自家过冬吃的菜后,其余大白菜都以每斤2分钱的价格卖了,换成了当时很值钱的人民币,直到现在老家的乡镇还保留着“大白菜之乡”的美誉。

  情怀沉淀,在大白菜的记忆里,不能忘却的还有舌尖上大白菜的味道。老家的人们不但会种大白菜,而且也把大白菜的吃法发挥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在白菜出苗后,我的母亲及村上的妇女们,就把白菜地里间回的嫩绿的小白菜苗带回家,仔细地掐掉带泥沙的根,再用清水洗的很尽,然后在炒菜的锅里加一点油放上小白菜苗炒一下,然后加水煮沸,加点盐和醋,或用凉水兑少许淀粉进去,这就做成了醋卤。把刚出锅的白玉似润滑的面条盛在碗里,再浇上用小白菜做的醋卤,那个鲜味还沒吃到口早已钻进鼻子,让人胃口大开。同样把小白菜苗在沸水里焯一下,捏干水,再拌上一些椒油丶香料,盛在白瓷盘中,绿茵茵的菜苗色香味俱全,不用吃,看上去就是一道上好的美味。从大白菜渐渐长大开始,母亲一日三餐变着华样做的土豆炒白菜丶辣椒炒白菜丶白菜粉条肉、醋熘白菜等家常菜都是我儿时舌尖上的美味佳肴。

  如今,时过景迁,生活在繁华的城市,只要走进超市蔬菜区,映入你眼帘的是琳琅满目丶五颜六色的名种新鲜蔬菜。有南方种植的蔬菜,也有北方种植的蔬菜,各种高科技培育的反季节蔬菜品种多的让你目不暇接。随着冬季可选择菜品的越来越多,记忆中的大白菜早已不再是北方冬日里的“当家菜”,大白菜在老百姓的餐桌上早已是一道不起眼的,再平常不过的一种蔬莱,实在难以引起人们对它的过多关注。

  大白菜的记忆,折射着时代进步。而今,每当想起这些曾经历过的时代记忆,总会让人百感交集,那些渐行渐远的往事都被新时代扑面而来新事物所替代直至消失。大白菜的记忆,永远是尘封在我灵魂深处的一段难以忘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