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抒情散文(2)

时间:2021-08-31

  突然不做声,突然闭上眼,让大家很是紧张。年级主任忙招呼同事,说赶紧将她喊醒,不能让她睡过去!一时间她感动起来,想起上一次车祸,那一次摔伤的主要是头部,虽然昏迷前后的记忆像被老天巨手掐掉,完全不知;但后来听说,那一次他们就是这么坚持喊的,直到把她从死亡线上喊回来。但这一次,她很清醒,她的头很幸运没受到伤害。她很想答应,但疼痛让她发不了声。没想到后来还真的迷糊起来,外面怎样了,还真的就不知道了。

  不知什么时候,120救护车来了,交警应该也来了,她被几个人托着上了担架,又上了救护车,被送进了本地人民医院。学校一些同事陆续赶来,剑这时也赶到了。例行检查后,说还好,脊椎骨折,不要害怕,没事。

  她被送进一间病房,其间学校陆续又来了一些人,各各宽慰了几句,各自散去。

  吊针,疼痛,一夜无眠!床边,是黑着脸的剑,一言不发。

  二、雪上加霜

  入院后的第二天早上,有医生前来问话,她如实相告。

  后来医生将剑喊过去,说是喊他谈话。剑回来说,有三种治疗办法。一是保守治疗,也就是在医院住上半个月,打打针,吃吃药,然后回家,继续卧床,补充营养,半年后也基本可以痊愈。不过这种治疗法的不足是那根断脊椎会比原来短上几公分,说是与人老两头缩一个道理,言外之意是会比原来矮上几公分。一是微创手术,说这种手术简单,不会太疼,风险也小,但非更年期妇女不宜做,说会导致闭经,太不划算。一是开放手术,就是要动刀子,会有一定风险,若伤及神经可能导致瘫痪,但手术成功会好得快些。三种办法都很吓人,他们不敢轻易选择,因为不敢轻易相信。来看望的同事也说,如果要做手术就转院,这医院,信不过。

  吊针一直打,与吊针一起的是剑无尽的责难。只要一坐下来,他便愤愤地说,从上次车祸,说到这次车祸;从上次他怎么照顾,到愈后她怎么不知好歹;从他怎么叮嘱,到她怎么不听话;从她怎么玩电脑玩手机,到她怎么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从她怎么害了他,到她怎么自作自受;从她生得贱,到她怎么不去死。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有的没的,真的假的,是非莫辨的,一股脑儿倒。她在病床上疼得发抖,气得更是发抖,泪一直流,眼睛肿成了去膜荔枝。可是不敢哭不能哭,毕竟哭的抽搐只能使疼痛加剧;也不能争不能辩,多年的经验,她很明白,争辩只能使他的责难更疯狂,更没完没了。

  与她同病室的一位病人的丈夫偶尔看不过去,会在他絮絮叨叨的间隙劝说两句。说,事情都已发生了,你就少说两句,谁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让伤者有一个好心情才是最紧要的。等剑离开,又对她说,你的忍耐真好,你老公那个人嘴巴是不好,还真没见这样的人,箩里倒篓里,絮絮地说,滔滔地怪。但他人不错,虽然那么说,但事情一件不落,都做了,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你不要和他计较,他说完就没事了。有人宽慰,她心里稍微好受点,但心的天空,还是乌云滚滚。她转而恨起那车主,把人家给撞了,到现在竟然人影都不见。当然,她也恨自己,若不是那么不小心,也不会到这一步。

  成天上演这样的责难,这样的絮叨,加上难忍的疼痛,无望的挣扎,她终于崩溃了。在入院后的第二天深夜,她因为睡不着用手机写了几句感慨,他又开始絮絮地指责。指责她玩空间写文字,并且将所有的问题都归罪于这些。认为所有的过错,都是因为她不听话,认为所有的劫难都是她咎由自取。并且凭空想象添油加醋,以求得别人的理解,认同他的暴怒并非无理取闹。她终于爆发了。她哭,她争辩:工作时间,我几乎不看空间,不写文字。手机我其实不太会用,平时手机一直放在包里,除了看时间很少拿出来。出车祸那天,我看了一天的作文,晚上辅导时我也在备课,上一次也差不多。至于为何会发生车祸,是我的安全意识太薄弱,是我判断失误,更是车主的失误,与手机电脑空间文字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这么说,车主应该感谢你,你应该对车主说,这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我老婆自寻死路,她活该!这样的说法你满意了?由于两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声音惊扰了楼里的护士,自然也惊动了相邻病房其他的病人。一护士前来劝止,他仍是不肯罢休,甚至说得更起劲。但她就算怎么委屈,见到有人来也只好噤声,发誓不再理他,就当是个哑巴。

  第二天早上,骨科主任亲临病房,问起吵架缘由,说了几句暖心的话。又得知还在犹豫,还没决定怎么治疗。就说,这不要紧啊,做微创吧,不会痛的,很快就好。听主任这么轻描淡写,她将信将疑。很快接诊的主治医生也来了,说,主任不清楚,怎么能做微创呢?言辞之间,直指开放性手术。似乎对他们的犹豫很是不解,也很是不满;对他们的吵架更是不解,语调也颇有些不友好了。

  病床上的时光,缓慢又漫长。她想,床应该是个好东西呢,平常时候,累了困了往床上一倒,多舒服。可现在,床怎么就那么可恶呢,无论是仰卧,还是侧卧,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那么难受,都那么难熬。但是,除了床,眼下她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不能做,就算往身上泼脏水也得忍。医生的话听来也是那么残忍,那么冷漠。就是那些护士吧,也很奇怪,每次来都问要不要量血压,要不要量体温,她只差没反问,你问我,我问谁?就这样,疼痛和着悔意,怨恨伴着无望,煎熬在无眠中疯长。

  连日来的不满和怨恨,加上前来看望的同事们的建议,让她坚定一点,决不能在这里治疗了,得马上转院。冷静过后的剑也开始打探省内就近哪所医院脊柱科比较厉害,因为车祸距现在已过去两天三夜,容不得过多的犹豫。最后听从一位同事的意见,并征询医院里的一位熟人医生的看法,决定转到市附一医院去。

  肇事车主也来了,还好,通情达理,欣然同意。

  三、云淡风轻

  附一医院全称为南华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据说这里的脊柱科实力在本省位列前三。因为这一传闻,他们舍弃了长沙的湘雅,也舍弃了同在本市的部队医院169,把希望寄托于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