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春花烂漫之时散文

时间:2021-08-31

又到春花烂漫之时散文

  故土之于我,俨然已成为一些零落于记忆之中的碎片。倘若它一直处于沉睡的状态也便罢了,但当一种潜伏于血液之中的归依感被郁达夫先生的笔所唤醒时,那是怎样一种强烈而饱满的精神状态,那又是怎样一颗满溢着感恩之情的心灵?

  我等待着,等待着又到舂花烂漫时,我要再一次拥抱你,我爱的土地。

  我要拥抱下一个花季,拥抱记忆里那片繁华的紫云英。它们着实是太不起眼的植物了。浅紫色的幼嫩小花,酷似三叶草的叶片,它们是如此渺小以至于常常被人们忽视。农人应无暇欣赏它的美,他们只用它在种下一季作物前护田。但它们却是倔强的,它们需要作为花的尊严,于是那一抹浅紫开始蔓延,从一小簇到一大片直至充满整个视野。我常跟它们在一起,听它们拔节的声响,看它们迈向繁华的每一步。它们一定拥有林清玄先生所述的万物为了感恩而努力的心吧。其实紫云英是很忙的。

  放风筝,这种记忆深深地印刻着。背景是大片大片梦幻般的浅紫色,年幼的我们牵着风筝线与耳侧的风赛跑着。时而半仰着头看看风筝,上升,上升。风拍打着它,那单薄的躯体似乎摇摇欲坠却始终努力向上。但风筝能自由穿梭于稀薄的高空的情况毕竟少之又少,大多数时候,我们手上扣着外婆圈的棉线笨拙地跑着,风筝则跟在身后艰难地“匍匐”,因为风筝都是大人把着我们的手糊的,在那样的穷乡僻壤里是没处买的。

  还有用来打水煮饭洗衣的那口清泉,井壁上有斑斑的苔藓和地衣;家门前缀满葡萄的棚架,一到秋天便是一幅果实累累的样子;地瓜田里有我们被主人追逐而狼狈不堪的场景,我们虽落了一地的锅碗瓢盆,但有幸还是吃上了香甜的地瓜。

  大地的心一定是五彩斑斓的,不然它怎么能够滋养出那么多缤纷的繁花,又怎么能够生长出我耀眼的年华。我要以青石板、石子路、骡子车、杏花雨,我要以一切拥抱你,你——我热爱的土地。

  清明时,我看着大人们除草、扫墓、上香,想着这已然是中国几千年的习俗了。中国人讲求的落叶归根,其实是一种回归自然的状态。我们本来就来自大地,死后我们的'躯体在土层里分解、腐烂,重新回到大地的怀抱,这正是生命的一个完美轮回。但人与自然邂逅却又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当我们砍下一片原始森林,做了另一片原始森林的门票时,我们洋洋得意的笑容里隐藏着最深的悲哀。当我们为大地灌上水泥装,并且努力将水泥堆砌到更高的层次时,当我们用砖墙围出一片“自然”,给它一个名字,让它接受游人的膜拜时,我们已经失去了回归自然的能力,失去了落叶归根的权利。

  故土终是不复往日了,它只能成为一种记忆。在这记忆里,我掬一汪清水,握一把苍凉。

  又到春花烂漫时,春花无处觅归根。

  台下有话杨仲

  美丽而充满春意与生机的文题,表达的却是故土之根将失而无处寻觅的苍凉、悲悯与无奈,颇令人动容,作者有细腻的感悟自然与人生的心,有关注现实与人类命运的情怀,又有比较深厚的文字功底,故而文章清灵愉悦却又深沉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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