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行的散文

时间:2021-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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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是个团圆的日子,可自从公婆去世后,兄弟们相聚的时候就非常的少,因为我的休息不确定,而哥嫂们的农活又太忙。今年的中秋难得有两天连休,于是我们一家三口准备去故乡的哥嫂家过节。我的故乡距县城有百十多里路,自己开车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清晨,当晨雾慢慢退去,太阳落出火红的笑脸,我们便驱车前往,车子穿过喧闹的街市,沿着笔直而宽阔的街道向郊外驶去,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半开着车窗,一边听着小曲,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秋!真是个硕果累累的季节,到处都呈现出一派丰收的景象,只见,高梁举起了红红的火把;大豆摇响了铜铃;金黄的玉米吐着须子,像一个个饱经风霜的白胡子老人;一望无际的稻田像一片金色的海洋,秋风掠过,送来阵阵稻香。勤劳的人们挥舞着镰刀在阳光下收割,割下的稻谷都整齐地码在耕田上,像一座座小金山。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野菊花般的笑颜,而我沉醉在这丰收的景致里。

  一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哥嫂家的小院,还未走进院门,那只熟悉的小狗便跑了出来,在我们身前身后摇着尾巴不停地叫唤,几只小鸡吓得四处逃窜。房屋的墙壁上挂了几串红红的辣椒,在阳光的直射下特别的夺目耀眼,编筐里装满了还残留着新鲜泥土味的土豆、地瓜。房门虽未锁,可却不见哥嫂的影子。我知道,是哥嫂给我们留的门,他们一定是在干活。于是将带来的礼物搬进屋里,就去外边寻嫂子。

  出东门转过池塘,沿着山路向半山坡的果园走去,只见果园里除了几棵晚熟的梨树上还挂着果实外,其余的树上没有一个果子,就连树叶也被秋风洗劫的残缺不全了。而满园子的蔬菜却是应有尽有,十分诱人。如红、绿萝卜、胡萝卜头顶绿色的樱子,像小孩子扎的羊角辫似的在微风里左右摇摆;大白菜咧着嘴笑;香菜伸展出绿色的腰肢,豆角、辣椒、茄子缀满了枝头。只要有泥土的地方,就有蔬菜生长。我真的佩服嫂子,将近六十岁的人了,却把地侍弄的这么好,没有一块空闲的,就连果树的间隙处也种上了大豆、玉米等作物,这将是一个多么大的工程啊!

  哥嫂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从婆家搬到这个小山庄时,除了带一双勤劳的双手外,没有一件像样的家俱。他们来的时候这里是一片荒山,为了过上好日子,聪明勤劳的哥嫂,每天起早贪黑的用镐头一镐一镐的刨,硬是在这荒山上刨出一块空地来,并种上了果树,粮食等。哥哥是个有文化的农民,它不仅识文断字,而且还自学了果树栽培技术。经过几年的.努力,他们的果园已小有成效,但哥哥不满足现状,他又把眼光放在了培育优良果树苗子上,于是每年的春季,哥嫂都要买一些山糖定籽和樱桃籽种上,等到它们长成一米高之后,就进行嫁接优良果树。嫁接不仅是一项技术,而且做起来非常的辛苦和繁琐。首先要在成树上选一些带有较好芽的树枝折下来,再在山塘定和樱桃树距跟部半尺的地方划一道口子,然后再把芽用小刀轻轻削下来,嫁接上去,用朔料薄膜缠上,等到新芽长出来以后,就把薄膜解掉,上面的原树枝剪掉,到了秋天就可把长成一米多高的新树苗起出来,埋在土里,等到来年春天卖掉,那时一颗能卖到两元多。

  有了钱以后,哥嫂们就在半山坡上盖了三间带有地下果窖的瓦房,又在果园的下方开了一个小鱼塘,用来灌溉稻田,虽然鱼塘里的鱼也不少,但却没见哥嫂卖过,很多时候都是留着自家和客人吃的。嫂子还养了猪,鸡鸭鹅狗,每天天不亮,哥嫂就起床开始忙碌,所以每次来都没见他们闲过。他们也总有干不完的活,而我和老公每次来都想帮他们干点活,心虽是好的,可像我们这种整天坐办公室的人,又怎么会干农活呢?有时不但帮不上忙,还总给人家添麻烦。看到每天劳累的哥嫂,心中不免滋生一种疼爱,而且这种疼爱是发自内心的。于是每次来,我都自带食品,并亲自下厨准备饭菜,因为我知道,在农忙的时候,就是有吃的,嫂子也没时间做,因此活越累的时候,饭就越糊弄。

  早上没来时,哥嫂就打电话告诉我们,他们准备了大鱼大肉,嫂子还把饺子馅也准备好了,说等我们去再吃,可被我们婉言拒绝了,让她们把好吃的留给孩子们吧。我和老公告诉嫂子,我们去了,什么也不要做,就给我们煮锅玉米,带点茄子、土豆,蒸点鸡蛋辣椒酱就行了,其余的都不用他们管。已经习惯了把这里当家,所以,每次来到这就直接走进厨房,把自带的烤鸭、熟食等切开放盘,再炒两个青菜,这样哥嫂回来就可以吃现成的了。

  哥嫂一生孕育了三个女儿,现都已嫁人生子,孩子们都很孝敬,并且经常给他们钱让其雇人干活,可是嫂子就是舍不得。我也经常劝嫂子说:“别太累了,就雇人干吧,或者把这片山包出去,你收租金也够你和哥哥养老的了,因为你们毕竟不再年轻了。”可嫂子却说:“我还能动就不想拖累女儿,也更不想花她们的钱,因为孩子们过得也不容易啊!再说了,父母都去世了,我们是老大,有我们在,你们兄弟姐妹回来就有个家,我多干一点,你们回来就可以多吃一些放心的绿色蔬菜。”这就是一个农民母亲的心声,她年轻的时候劳累了一生是为了把女儿们养大成人,而到老了她依旧勤劳苦干,却是为了不给女人们增加负担,这就是一个伟大的母亲的心声!她可以为女儿,为兄弟姐妹着想,可是就没为自己的身体着想。

  临走的时候,哥嫂把自家的农副产品往车上搬,每当这时我的心里就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像土匪一样。因为哥嫂真的是很不容易,他们的每一根蔬菜,每一个果实都浸满了汗水和心血,而我们这些整天养尊处优的人却来坐享其成,想起来都脸红。因此,每次回来都习惯给哥嫂买点好吃的,虽然礼物不多,但却代表着一个兄弟媳妇的真诚谢意。傍晚的时候,我们在哥嫂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返程了,此时,太阳已经就要落到山的那一边了,只留下半个羞红的笑脸,映红了西山上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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