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爱的手-散文

时间:2021-08-31

放开爱的手-散文

  暑假前的几周,我因为摔伤了尾骨,没法送儿子上学,儿子因此正式开始了可以独立骑车上学的日子。儿子很懂事,但我心里总有那么点失落。整个小学阶段,风里雨里、严寒酷暑,儿子终于长大到可以自己骑车上路。

  五年级的他,十一岁,耍酷的动作依然掩饰不了脸上的稚嫩。我趴在窗台,看他晃晃悠悠骑着车从楼洞里出来,动作娴熟地绕开放在门口的几辆车子,还要单手掌把,俨然是个大人,一副车技很好的样子。我担心得忍不住又冲他唠叨注意安全,那个就要长成少年的小孩子只随口应了声,头也没有回,径直出了大门,倏忽不见。

  我的眼睛仍停留在那个小小背影闪过的门口,曾几何时他的小手还圈在我的手心里,踉踉跄跄,不敢向前。成长于他是快乐的`,是迫不及待的,于我却是要放手的,有些事情没有我的帮助他也可以做得很好。长大需要放手,放开习惯于呵护的手。放手是一种分离,肉体的,精神的,成长的疼痛……此刻,当我对“放手”做出了这样的一番解释,我知道,我已经能更深刻地体会当年爸爸的良苦用心。

  我当兵第一年的夏天,全连打猪草,感觉得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吧。除去执勤、训练的时间全部都和草打交道,山上山下的到处割草,再晾晒干,山下的草还要背到连里,最后它们被拉走变成饲料。爸爸和两个表姐一起到部队看我的时候,我正拿着根棍子在太阳下翻草,手上已经磨起了几个大泡,我又想家又委屈,向爸爸抱怨,姐姐们看着我很辛苦,爸爸却一直说农村的孩子在家里不净干这些活么,锻炼锻炼也挺好的。记不清还做了些什么,只记得我怎样伤心也没把爸爸留住,他们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儿流泪,站了好久。多年以后,和表姐聊起那次探望,表姐告诉我说她们走的时候,知道我在身后哭得稀里哗啦,但爸爸却对她们说:都别回头,谁也别回头啊!

  中秋节的前一晚,我带儿子回家吃饭,爸爸和小侄女早就等在了楼下,妈妈说怎么来这么晚,爸爸都下去接我好几趟了,爸爸却说不晚不晚,还说这几天喊小侄女的时候怎么叫出的却是我的名字?爸爸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我知道他一定是想我了,那个狠心不回头的人当初一定也是很心疼的吧。

  谁能看得清成长的喜悦里面是否还有晶莹的泪水?谁又能说放手不是爱?当儿子成长到我的年纪,或许才能如我一样真正明白了做父母的心。爸爸的放手让我懂得有些困难必须独自去面对,有些路必须一个人去走。

  我想我会把这些告诉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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