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红散文
过了三十五岁,却恋上了红色。不知道什么原因,挚爱中国红,娇艳的一抹霞云,匍匐在思维的空间,宛如一张红地毯,遮盖着我即将溜走的芳华。
喜欢这样一幅画面:皑皑的白雪后,静寂无声,古朴的屋前一位细腰的女子,黑色发髻高绾。她上身那精致红棉袄在雪的陪衬下惊艳……
我知道我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红色,特别是这中国红。 很久以后的日子里,为了寻这样一件红色的棉袄,我彳亍了多次商场。
如今的街市上,盛行潮流,一年和一年比,年年都有新变化,花色、样子、材料更新节奏太快,似乎你前几日才看好的衣物,过了半个月就不潮了。终究赶不上时尚,不如不赶,瞅准适合自己的,慢慢寻来。
寻,也是一种美妙。寻一件衣服,如同寻一个钟情的人,有时候寻了大半生,未必寻得到称心如意的。可这其中的寻,有了味道。寻不到的焦虑,惆怅,寻得到的欣喜和寻到后的平实。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寻不到心里满意的,绝对不会凑合拿别的衣物替换。我为这样一件大红的棉衣已经买好了搭配的服饰:一件短款的黑色小裙子,腰部系一个黑色镶嵌饰品的蝴蝶结,微摆。一双高过膝盖的长靴子。宁愿等着,也不会把它们和其它上衣去搭配。
朋友劝我,你可以尝试一下白色,在冬日穿它也够惊艳。尽管那白色的棉袄挂在色彩斑斓的众衣物中,清新脱俗典雅高贵,可我心中只为那一抹嫣红停留,或许前些年头,我安然于听闺友的夸赞,尝试着不同的风格。总之现在,我真的有些执拗,
一家又一家的服装店里,那些挂在衣架上的棉衣在我的眼里就像寂寞的宫人,等着皇帝大赦天下,好放她们出宫门。似乎只有到了换季时候打折才可以卖得出去。其实不然,街上的美女比比皆是,总有人前来把它们领走,或许是因着潮流,这些时尚的棉衣并不缺乏买主,却不是我。我就像个狠心的君王,看多了花枝招展的美女,给它们回眸却心生不了爱意,拿起又放下,试了又说不合适。终究,还是辜负了它们对我的祈盼。我想我是心狠的,对于那些我不需要的东西,就算再夸奖,也不会真的心动。
城市这么大,一家一家找,像我这样,谁又肯陪着我逛下去?但是,我不甘心。其后果自然是不容乐观。有时候,你等的未必一定会按时到来。等衣物,等不到可以亲自去量身定做;倘若等人,恐怕就要耽搁下去了,最怕的.是等了一生也没等到。可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怪,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会多么珍惜,费尽心血而来的才会加倍爱惜。或许,爱情也是如此,能让一个女人忘不了的,常常会是让她流过泪的男人。
我一直在寻找,也一直在路上。
元旦假日逛街,一家并不起眼的店里, 当真遇上了一件称心如意的红色羽绒衣,试来,合身,恰如给我量身订做一般。兴奋,买下,毫不犹豫。
只为这样的红色曾经让我魂牵梦绕,怎能与它错过。很快穿上它,在镜子前照照,配上我事先为它预备好的裙子和靴子,的确惊艳。
上班,依然不忘炫耀一下。 自然好评众多。偶一男同事说,以前只在舞台上看到的惊艳,今日终于可以在生活里直视,确实好看!还有人说,酷似《红高粱》里的大奶奶,艳丽的外表下裹着一颗寂寞的心。
外表的娇艳,只是我对中国红的酷爱。可内心的寂静,红似火的衣物并不一定可以恰当。或许,我只是用艳扎,来安慰我在众人堆里寂寞的心。
不流于俗,却不得不与俗同存。职场上的“流言蜚语”已是生活里推不掉的暗涌,很多时候心知肚明便可,不必追究。这样的红,好似把我安置于俗世中的一个场合,让我流俗,从而不俗。
如今,寻到了我喜爱的红色,惊艳至极却没有分毫的俗气。想来事物都有两端,这一段的尽头便是另一端。
寻红,寻白雪茫茫里的一抹嫣红,抓着青春的尾巴,在娇艳的红色里把芳华染香。青春年代,偏执地拒绝红色,以为那是大俗之物,穿上必然俗气无韵,曾以清绝的姿态远离红色,袭一些冷色调装点妙龄。殊不知过了而立之年,竟然莫名地痴恋中国红,在缤繁的华丽服饰中,找寻适合于自己的一抹红。妖娆不属于青春,却在岁月雕琢过的年华里尽情绽放,不晚,刚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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