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逝短文散文

时间:2021-08-31

殇逝短文散文

  天阴沉沉,不时刮过几道寒风,河滨公园的寒绯樱肆意地颤栗出一片绯红。雨水刚过,枝丫上还没有长出叶子,花朵簇拥,像一排排燃烧的吊钟,齐齐密密的火苗。

  这里有我上班必经的一条小路,毕业参加工作后的第二年底,我从学校附近搬到贵惠路。冬至时节,南明河水流见底,长着一层不知名的土黄色浮藻。河的东岸是一排整齐的法国梧桐,西岸是一排常绿的香樟。那段时间,下班后,我都会沿着河岸散个步,有时候东岸,有时西岸,在青石板上,抖落一天的疲惫。

  日子漫不经心的过去,转眼立春,晨跑锻炼的人,游乐场玩耍的.孩子,跳广场舞的大妈让冬日里人迹罕至的园子一天天热闹起来。草木皆情般,腊梅谢去,迎春花一条条从河堤上蔓下来,园子更加充满生气。

  三月的一天傍晚,春风和煦,我路过园子,顺着门口的石梯转进去。拐过一条栽满银杏树的小路,眼前是一片五颜六色的游乐场,大概是周五的缘故,银杏道右边的儿童小火车有些冷清,游乐场里大多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右边的大摆锤上传过阵阵声嘶力竭的叫喊声。路的尽头是一个很大的摩天轮,白色的齿轮在稀稀疏疏地转着,逆着光,我看不清上面的人。再几步,转弯处,一片绯红让我的眼燃烧起来,像傍晚的彩霞燃亮整片天空。虽然已过了雨水,这个节气里我从未见到过这么艳丽的红。花形如樱,颜色如梅,从花梗红到花托一直红到花苞、花瓣和花丝,像是浸染在血里,看得久了,却觉得浓得有些化不开了。伞状的花瓣层层包裹,及至花蕊,像亭亭的仙女裙,花丝很细,末了,点缀金黄色的花粉,美丽而羞赧。花朵还未完全开放,花骨朵密密地挂在空荡荡的乌黑色枝丫上,像仙女发簪上的珍珠和马蹄莲郁金香,一些含苞待放的,像一串串长长的紫风铃在风中摇曳,婉转悠长。多么灵动的花,我想。灼灼其华,却静得小心翼翼,不泛滥,不荼縻,不张扬,寂静欢喜。

  我心里喜欢着,为这样的遇见,蓦然感动,在它最美丽的时刻。

  两天后的一个早晨,我昏昏沉沉从睡梦中惊醒,顶着疲惫走在上班的路上,未至园子,电话那头传来父亲悲恸的声音,外婆走了……霎那间,好像时光定格。

  难过,不知因羞愧还是悲哀,还有懊悔。突然记不起她的脸,上次见她时她穿的衣服,还有她笑起来的样子。最后一次见她是上年春节,她头发已经全白,卷曲在慈祥的额头上,步子很慢,和许多年一样,从抽屉里拿我小时候爱吃的柿饼,麻花,花生,核桃,微胖的身子,背微微下驼,似乎更矮了。前年冬至前后,和她通电话,她刚好来家看母亲,要我注意身体好好工作,一定要孝顺爹妈。一时还聊起大舅,二姨等好多家长里短,我答应她过年一定去看她,后来却因年假匆匆食言,再见时,竟是永别。

  外婆走了,入殓时我见了她最后一面,安静祥和,像是睡着了。我和父亲母亲一起为她守灵,送她最后一程。多年没熬夜的母亲,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第一次亲眼目睹亲人从身边离去,悲伤也充满无奈。我看过一本书叫《摆渡人》,我安慰自己说外婆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祈祷她尽早跨越荒原,达到康乐彼岸。上山的那天早晨,天阴冷冷飘起雪花,我扶着母亲走在灵柩前,羸弱的她几乎快要跌倒,当我见到她弯下双膝,双手伏地,极力想跪下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一边扶起她,一边看到了她渐渐花白的头发。

  那几天,我遇见了一个至亲的人的离开,也遇见了为送外婆离开,相聚一起的多年没见的很多亲戚。龙应台说“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有那么一瞬,我看到母亲正在老去。

  后来,我梦到过两次外婆家,却始终不见黄土墚上红红的苋菜,多年前夏天的晚上,青蛙在荷塘里呱呱叫出满天星斗,还有门前那棵盛开的红艳艳的桃花。

  四月的一个雨天,我走进园子,红叶樱绽放满园,微风细雨,湿漉漉晕染一片微红,叶子下面,草丛上安静的落成一层花雨,风过处,花瓣随风散落,不时有一些雨滴从枝上落下来,于静寂处掷地有声,我循着红绯樱处望去,叶子已经长起来,遮挡住大半个树枝丫,只在树根处留出漆黑的一大截,没有落花,春草张扬。我抬头,望向树顶,除了天空,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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