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过的声音散文

时间:2021-08-31

  妞妞的家三面环山,一面傍水。打记事起妞妞就与大山结下了不解之缘。

水流过的声音散文

  当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候,高高低低的山坡被茸茸的绿色覆盖,曾经的荒芜被严严实实地掩盖在下面,不见了山的本色,妞妞觉得快乐极了,每天就与年迈的奶奶盼着天再暖些,雨再勤些,山坡的野菜就会长得壮些,山里的蘑菇就会出得多些,采摘野菜那可是一年最幸福的时光。奶奶拉着妞妞,妞妞拽着奶奶,时光在这牵牵扯扯中步入深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妞妞害怕了山的荒凉,害怕了山的孤单

  村头有一条小河,每一年都以同样的姿势向前流去。每一次与奶奶来洗衣服,妞妞都会默默地想,小河的尽头到底是什么样子,一步三摇的竹板桥之外会是怎样?妞妞从没问起过奶奶,只是在心里这样想着。

  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妞妞必须到很远的镇上去上学,也就是说每一天她都要经过这座竹板桥,妞妞很忐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又想着孤单的奶奶妞妞就觉得很担心。上学的第一天妞妞走过小桥,心里的翅膀却不敢飞翔,外面的世界乱了眼,心却异常沉寂。走回小桥,妞妞望着缓缓流淌的河水,心里的疑惑仍不明白,很久了,她不敢去问奶奶。因为有一次邻居当着妞妞的面问起过她的父母,奶奶没说话就掉泪了,妞妞从此就记住了,不再去问。

  放学回来,妞妞就忙着帮奶奶洗衣做饭,喂鸡喂鸭,一群小动物每天围着她,妞妞也觉得开心。只有到星期天才能去山里拾柴,那样熟悉的山路,有些觉得疏远了,奶奶曾说过,不能拾一辈子的柴,有出息的人是不拾柴的。妞妞就想,以后就不要去山里了,可烧火的柴总是要捡的,妞妞就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就总是到傍水的山脚下,看着水流的方向痴痴地想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就想起了老师刚刚教过的李白的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吟诵完李白的诗,妞妞开心地笑了,她觉得学习真是件快乐的事。

  奶奶年岁大了,妞妞总是不放心。每次放学都是第一个跑回家,看到奶奶无事就很是心安。有一次奶奶叫过妞妞,让她代笔写一封信,妞妞觉得很自豪。内容大致是这样的:很久不见,甚是牵挂,如果不忙,可否回家一趟,老母身体欠安,娃娃也该认认亲人了。在上学的路上,妞妞小心地把这封信放进了邮箱里,若有所想。

  一天放学回家,妞妞告诉奶奶,学校要开家长会了,要妈妈去。奶奶说她要替妈妈去。

  熄灯了之后,两个人裹在被子里奶奶攥着妞妞胖乎乎的小手告诉她,她的妈妈很漂亮,现在在城里工作,她说过,等她挣了很多的钱一定会回来看妞妞,透过窗棂看到斑驳的树影背后闪过的流星,妞妞第一次哭了,她没让奶奶发觉。妞妞很想放声地哭。

  村里要建一座小桥,几十户的小村庄一下子热闹起来,开工那天,村里比过年还喜庆,妞妞也挤在人群当中,妞妞并不知道这个小桥的建立对一个村子的发展有多重要,妞妞也不知道这已经是几辈人的愿望。妞妞茫然四顾,突然看到了很多戴安全帽的人,很气派。妞妞拔腿就往家跑,他怕这些人一会就走,很想让奶奶瞧一瞧这排场。

  河水还是从容不迫地流向前方,妞妞扶着奶奶站在人群之外,看着乡亲都在和一个高个子的人握手,那个人很像年级里的班长。奶奶扬了扬手,激动得满含热泪,然后大家都回过头找寻他们祖孙二人,奶奶就告诉妞妞,那个高个子的人就是你爸爸。第一次面对面地看到爸爸,妞妞倒有些害羞,还有委屈,心里突然间就酸酸的。

  两个月的工程,妞妞觉得这是她这几年最幸福的时光,每天上学放学都能看到爸爸,妞妞就觉得村里的这条小河是那样可亲可近。

  过往小桥的人们越来越多了,路过的车子也多了起来,只是爸爸又要走了,妞妞很难过。不过另一个希望却在心里慢慢滋长。

  一天放学,妞妞看见一个漂亮的城里人,一个美丽的女子从小桥走过,走进村子。妞妞激动极了,她觉得是村里人日子好了,一定是妈妈回来看妞妞了。妞妞就一直远远地跟在她的后面,直到走进了虎子的家里,妞妞失望得有点想哭。

  虎子奶奶看见了妞妞,忙拽了她进屋,一家人欢天喜地,虎子奶奶忙塞了两个糖果给妞妞,妞妞狠狠地看了一眼城里摸样的女人,转身走了,虎子奶奶叹息着自言自语,多好的孩子啊,摊上那么狠心的妈。

  妞妞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有些事都懂了,她不再期望奇迹出现,她也不想让奶奶伤心,一边认真地学着文化,一边照顾着家里。可是总有一个影子在小河的尽头,在大山之外,让她放不下。

  郁闷的时候,妞妞就会来到小河边,折一只小纸船,轻轻地放在小河里,小船就飞快地顺流直下,妞妞想,她的理想和愿望城里的妈妈一定会知道,也一定会回来看妞妞。小纸船就那样飘着,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留下的,只是水流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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