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徙步来到那个并不很热闹的街头,一股淡淡的清香在街边的咖啡厅里散发出来。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我看见了坐了许多人,仿佛也看见了你。但,细看,不是你的你的头发你的眼,也不是你的脸。靠墙对窗的那个位置坐的也已经不是你了。我微笑着,转头,马路边上的绿带树,树叶在秋风里渐渐已经变黄了。我思念的城市已是近黄昏。游走于街头,看着人潮汹涌,想念你,一切都成了你的影子,你的默默离开,就象傍晚的景物,走进无可描述的朦胧!
收到你的请柬,很意外,也是意料中的事。之前你已经对我说过:终究我们太遥远,每天在电脑荧屏上早安、晚安,还有一些不必要的寒暄,已经不是我再愿意去看的东西,千里相隔,我不能确认你的生活全部都是我了,在我的未来里也好象没有你,因为我要的是一个早晚能陪我并肩而行的人,不是一个一直在后面后面追着,却让我遥不可及的你。
我喜欢咖啡的,不仅是它苦中有甘的味道。寂寞夜,冲上一杯,轻轻搅拌,淡淡的清香似雾如烟慢慢散漫,微甜的泡沫浮在上面,紫褐的液体象混浊的心事在不停旋转。放下勺子,沉淀下来却是溶解不了的心思!一滴馨香入口,却是世间百态。淡淡回味的是没有黄莲那般苦也没有蜜甜那般甘的味道,各中滋味却是蕴藏无穷。
习惯了加糖的咖啡,那天觅寻全世界的瓶瓶坛坛,都没有了糖,可还是要冲上一杯,味道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多了那么的一点点的苦罢了。全世界70亿多的人,遇上一个你,是多么的不容易,可是在路走着走着走开了,这都不是你错了或是我做得不好。而是现实的遥远,遥远得只剩下跑到远方来看看你的那么一点点不靠谱的浪漫。有时候,拚命地寻找一点什么去恨你怨你,但翻遍了整个世界,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收到你的请柬的那天,朋友问我,你会不会去参加她的婚礼呢?我说,既然已经成了前任,我要是去了,不是给对方添堵了吗?要是说祝福的话,也未必要辛苦自己,跑几千里的路对她说一句祝你幸福之类的话吧!然而,在秋风微凉的长夜,我还是屈指数点着属于你喜庆的日子和我行程的时间,订了车票,稀里糊涂地坐上列车来到你的这边。
要是说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是为点什么,那么我的旅行定是一场无意义的旅行。梦想只是为你而起,梦里没有你了,我还坚持走一趟,算是在找不自己的方向的时候闭上眼睛胡乱地走一通,或许说是给自己的故事缓缓写上结局吧。
来到你所在的城市的时候,是临近霜降的入夜,寒意渐浓了,横斜的细雨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头上,看不到天上的星星,只有闪耀的路灯。我没给你电话,只约你要好的朋友在一间小食店见面,在你的朋友来之前,我点了一个店里最便宜的水煮白菜。
记不起,我什么时候喜欢上水煮白菜的了。洁净的大碗里,腾腾升起的热气,碗面上黄黄的姜丝,红红的剁椒掩盖不住肥嫩嫩的白菜梗露出汤面。还有,坐在对面的你。
水煮白菜这道菜,应该是你最拿手的了。那时候,我们刚脱下校服,换上工作服,我们一起在被我们称谓为北方的城市打工。那个时候,我很穷,你也没什么钱,租住在城中村的一间小小的房子里。白天,我们为着生活而奔波。傍晚回来,你细细挂上洁净的小围裙,清洗准备做饭的餐具。我在公用的水龙头前,冲洗着大白菜和尖尖的辣椒。锅子碰着勺子,勺子碰着盘子,水撞着塑料桶的声音,简单而又温暖着,似是预习着我们未来油盐柴米的幸福生活。然而,时光太快,相守太短。和你分别,没有太多的原因,只是我要离开那座城市回到家乡偏辟的小城,你舍不得离开这座适合你寻梦的繁华城市。从此,遥远的距离也拉开你和我。
你要好朋友来了,相对坐着,聊了点与有关你的事。问我,要见见你吗,我说不了。我把手头剩下的2000钱让她捎付给你。因为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个月我拿到工钱,除了寄点给老爸老妈,余下的都交给你管,这两年,我在家乡里找到一份半饱不饿的工作,积积累累就这么一点,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现在当是给你的婚礼一个祝贺。
将要离开你所在城市的那个傍晚,我一个来到码头,看一次海。
刚好涨潮了,潮水推起一波一波的浪花,灯光下的浪花还是那么的白,白得让人心碎。
浪花一层层向岸边压来,拍打着筑建码头的花岗岩石,激起的浪花纵跃起千万条抛物线,高高旋起又散落回急涌白色的波沬中。
夜风起了,无肆地钻进我薄薄的风衣的领子里,穿透我弱弱的身骨,一阵阵的凉意,是该我离开的时候了!
秋天本来就是疼痛的/特别是埋葬在秋天背后的爱情/站在码头上/看/潮起又潮落/真想和海水一起/褪去!
不说姓,不提名,明天是你的婚礼,我不打扰你了,但请你一定要幸福。
想你,但我选择不打扰你,让我在夜半无眠时静静地思念,让那页深藏的心事在无人知晓时慢慢溢出就好。因为这样我又仿佛站在杨柳青青的梢头,遥望你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