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周作人先生《喝茶》小品,很羡慕那种闲适的心境。周先生认为“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
闲暇之时,我也时常邀几位朋友来家小聚,大都以茶相待。三五亲朋故旧聚首,泡一壶好茶,寻一时恬静,边饮边侃,天南地北,纵观世态,互叙友情,感悟人生,其乐陶陶,从中领略“素瓷传静夜,芳气满闲轩”的意蕴、乐趣。
如今,都市里茶馆又时兴起来了,新式茶馆与旧式茶馆相比,无论从居室的装璜、陈设的摆置、还是喝茶的氛围,都不能同日而语,它为饮茶人提供了一个好去处,也为都市增添了一道新景观。
在福州、泉州、莆田、南平等地,寻得半日之闲,也常邀朋友泡泡茶馆,渐渐地与一些茶馆主人有了交情,彼此间亦互相熟络,共同切磋茶艺心得,旧友新知便因一个“茶”字结缘。看他们泡茶时心平气和,细工慢活;洁器纳茶、候汤冲点、刮沫淋罐、烫杯酌茶,不快不慢,不温不火;茶客饮茶时以杯接唇、杯面迎鼻、先闻茶香,再细啜慢咽、凝神感受甘润茶香,一脸写满怡然自得。这时不啻品茶者,连旁观者亦觉得是一大享受,泡茶馆,虽不如旧时文人结茅庐于林间品饮那么超然,但眼下到处人满为患、局促嘈杂,唯茶馆相对清静一些,与友团坐畅谈品茗,也不失为一个补偿。到此手捧一盏清茶,自言觅到了铅华尽洗之感。
我之有茶僻,倒并非总想寻得饮茶的意境,只是因为习惯了,就为一种必需。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办公室,抑或出差在外,往往闲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自己沏上一杯茶。一杯茶在手,悠然饮于窗前案头,雨声可听,鸟声可听,蛙鼓、虫鸣亦可听也。可以读书、可以写作,可以清爽,也可以不做不说,让自己渐渐进入“醺醺而不醉”的境界。看着杯中茶色由深而浅,品尝茶味由浓到淡。心情便随着饮茶的韵律舒展出几分惊喜和美丽,才知道东坡居士说的“从来佳茗似佳人”这其中蕴含着回味无穷的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