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木心《从前慢》
也许是为无数个早晨在小街卖早点的回忆,也许是为那朵正午花蕊未爆就猝死的花,也许是深夜时刻,灯影下案头的日记那把看不见的锁。记不得是在何年,也记不得是在何日,这首小诗缓缓地,静静地流淌在我的诗歌小源泉里,温润的鸣潺着。
从前慢吗?一路走来,有时快,有时慢吧。
慢的时候,是几年的火车之行。每次路过,必经一个城市,而那城市的烟火里,有五个大字在城市上空,从没变过。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是晚上,火车从南方抽搐着烟火咆哮的往北走,第一次看到那五个大字,闪着霓虹鲜红夺目;再回来的时候是白天,火车从北方千里迢迢,拉不动的负累缓缓爬行,第二次看到那五个大字,却看不见的遥远且黯淡了。
后来的好些次,路过那个城市。我都会特意看看窗外,看着那个城市的景色,也会试着想象那五个字里会有怎样的故事。
也不知从哪一年开始,我终疲倦了这样一人独望风景的滋味了。我也终不再特意伸长了脖子去遥望,遥望一个不属于自己城市里的风景。
最终,一路的风景,看见和错过也都一样了,也终不再可惜了。
快的时候,是下了火车在老家呆的日子。又是从北往南的火车,在冬日的深夜,嘶鸣着思念的呜咽,从远方缓缓归来。脚才踏上家的门槛,转眼好像就又拎箱挎包的收拾着要走。
几天的时间里,恨岁月匆匆。双亲的白发更多了,刺眼醒眼的比冬日的雪花还白;脸上的沟壑纵横,皱纹也多了几道;双亲的眼睛里,也在这匆匆里,噙着满是不舍,别眼过去送我远去。
坐在从南往北的火车,低落的心情,五味杂陈。为了远方的爱情,为了我心中不想那么快就逝去的爱情,我把对家的思念竟拉的这么漫长。
将来会快吗?也许,一路走去,也会快,也会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