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乡杂文随笔

时间:2021-08-31

  早就知了,我有种莫名的乡土情结。

假乡杂文随笔

  这种乡土,其实并非岭南那潮瘴的泥泞,也并非江南杏花底一派朦胧摇曳的烟雨。或许它更接近于黄土塬上忽而高起的信天游,更接近关东老人在炕上磕下的一袋烟土。

  我以为单拿这乡土印象来论,我骨子里会是个北人,后来翻滚得多了,才揉进些南派的色彩。事实并非如此,南北间并不多什么差异。而我的乡土,只是个假乡。

  我从未把潮汕那真正的乡土印记铭于心底,就像从未拥抱过红高粱的灼热。但他们那样错杂地在我的乡土观念里交织而舞。我的乡土,是所有从文丛字隙里溜出来的泥土味儿的集合,稻菽谷麦,请自生长。

  当然,还不能少那幢幢人影。理想的土地里,植着艳艳的向日葵,灿灿向太阳。它瓣梢滚着的泫珠,来自一个汉子。这汉子身上只该有一件白背心或者大汗衫,再另套一条裤衩。那滴不尽的汗水为他黝黑的肌肤润色,肌肤再衬着他那向阳咧咧的一口大白牙。比黑更黑的是他那两枚眼珠子,我想阳光并不吝将自己的光华投入其中,只是给它们平添了朴实的痕迹。

  我的假乡似乎如此真实,真实得纤毫必现。我能看到枯黄的枣树头上一片蜷曲的叶,听见院外碾过的小三轮声。构建我的假乡的只是一种狂放的感觉,但我用极细的笔去写实,让这个我不曾深入过、或许面目可憎的地方鲜活立体。我一向有这个习惯,留恋一抹感觉,以一个具象的场景复现。我是如此憎恶抽象的东西,它们像一摊软在手里的女人水,并无可捕捉的形迹。把它们具象化,成为手里一抔真切的黄土,或许是文字家该干的事情。

  我的乡之所以不成乡,之所以假,都是因此而生了。那里贮着的是一种感觉,一种不足让游子产生依依之情的感觉。它不是旅人的泊湾,恰恰相反,它是我穷极的追求。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却仍要极力勾绘这狂野假乡。因为,我想,倘使人生这趟列车该有个终点,那里一定有着天底下最大的日头,天底下最盛的日光。

  在寻找花市的颠沛流离之旅中敲成,达成一个目标:不带高谈阔论,彻底自然地去放纵笔端写个场景。

  M记的那么大珍珠奶茶简直是最好的催吐剂。反胃感翻涌上喉逼迫脑浆,他们迅速固结成岩,再被磨碎,顺着指尖滚落到雪白的备忘录平面上排布成整齐的石砾地耀武扬威。

  我写《腐蠹》的重要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