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是人类无法回避的话题,对于“如何生”、“怎样死”也许一千个人有一千种说法。余华的《活着》则通过“福贵”的“生”见证其至亲的一个个死亡,向人们阐述了“活着就要生存下去,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困苦”的道理。那如同“黑色幽默”般的悲剧故事,似乎还在我们耳边想起“福贵”那如泣如诉的声音:“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活着之外的事物而活着的。”这虽然显得那么卑微而渺小,却坚韧地那么真实。
当艰难困苦接二连三地接踵而至而毫不给福贵喘息的机会的时候,福贵依旧从悲痛中走了出来。从风光无限的阔少到因为好赌成性输掉家财而成为穷光蛋时,他挺了过来。但这只是悲惨的开始。当一个个至亲相继从他身边离去独留他一人踽踽于世间,他也从一次次伤痛中平复。
这是一个多么渺小的生命,渺小到如蝼蚁一般,也许正因为渺小,也不得不接受生命所开的玩笑。这又是一个多么坚韧的生命,坚韧到当苦难把他的腰压弯,他也反弹起来故作坚强。人永远无法跟上命运的步伐,但却可以在命运的击打下坚韧地活下去。也许无法讲出生命的意义,但不活着,用什么去想、去讲意义?活着,就毋庸置疑地要接受这样或那样的困苦,有时候,活着也是一种勇气。
在这个世界上,是平常人居多的。因而可以说,绝大多数人都是渺小的,但作为渺小的生命也可以有自己的活法。活法是无关好坏优劣的。我们有些人也许毕尽一生也无法做到万人敬仰的那种伟大,那么为什么不把自己渺小的灵魂活得坚韧呢?
人生无需太多虚华,活着,做一个真实的人,当你尝过所有困苦的味道,那时纵然你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还不曾如枝头的花那般灿烂地开过,你也可以像文中结尾中福贵那样淡淡一笑。这一笑,是对渺小而又坚韧的活着的最好的阐述。
最美不过夕阳红,因为它走过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白昼。最当夜幕降临,一切在黑暗中无了踪迹,美不过夕阳红,因为他曾经走过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白昼,虽是卑微却超然无悔。生命的韧度如何,还得看对活着的看法。生命其实是平等的。不同的是我们以何种态度活着,所以我们不能说那种活法好那种活法孬。开着豪车穿行于大街无所事事的富二代并不比靠自己辛勤劳动换来微薄收入的环卫工人让我有更多好感,恰恰相反,我喜欢那种渺小而坚韧地做好自己本职的人。
对于来自于灵魂方面的东西往往能够给我很大的震撼。人们常常指责谁谁无所作为,谁谁无能。这也在我们生活着着实是司空见惯了。也许是这些人没有看到他人坚韧的挣扎,也许是只注重结果的心理在作怪。很多时候,我们不能老以他人活着的结果来判定人的价值。这样是极其不妥的。
人的地位有层次,但我们不能说一个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毫无值得赞许之处。或许他的灵魂深处的坚韧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换个角度来看,正如深埋于土中的树根坚韧地生长,汲取地层微少的养分,才使得枝繁叶茂。也就是说,那些身于社会底层的人自己的活,又何尝不是为社会的一种微弱的贡献呢?
可是,人都有崇拜英雄的情节,却很少落眼于卑微的坚韧者。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英雄式人物光芒四射、引人眼球,卑微者则黯淡无光在社会的底层游走。也许许许多多的人一辈子也无法摆脱卑微者的帽子,伟大者的鲜花与掌声也与他们无缘。但别忘了,上层建筑不是空中楼阁,而是以无数底部基础做基的。
浮生若梦,但很多卑微者活于梦魇。有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时,不是抬不起头直不起腰,而是他们不敢这样做。其实这也是一种病态的心理。越是标榜为自己而活的人,越需要得到来自别人的力量。我看来,坚韧地活,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卑微又何妨?
在这方面,很多人还得向福贵学习。纵然是小草,即便长得离离,长出自己的生机与活力,人也一样可以一眼知春也可以“绝胜烟柳满皇都”。“比”是一个很刺人的字眼,这样会使人失去更多的东西。怀一个坚韧的态度,抱一颗平常之心,老鹰和麻雀可以活得一样精彩。当风吹过的时候,站得更高的人未必站得更稳,坚韧的卑微也是值得钦佩的。
人都渴望生命,渴望活着,渴望生命所带来的情感,也渴望坚韧生活给我们带来的真实。竹子生于丰腴的土地,自然是一种雅致的清幽之美,可生于硗薄的岩壁,那何尝不是对生命对活着的最真实的阐述呢?我们如飘摇在茫茫大海的一叶独木舟,沧海一粟般渺小。那又何妨,在摇摆中乘东风破小浪,艰难地存在也不能说是没有意义的。困苦为伍,灾难为伴的人,如果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很大可能是因为只看到自己驾的是独木舟,而没看到内心那能量。
人并非非得有惊天动地的成就才算是不需此行,而是能以坚韧之心让自己不出彩的人生活得让自己满意。心无愧,辞于世也能安然闭目。那些在人生的旅途中下车的人我不得不说他是懦夫,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何谈活着的责任。
质朴的人生如古调,铮铮之音从灵魂深处发出,囫囵的坚韧之性如月光般的的如水,皎洁的照入人的心田。我们把悲情的音符去掉,一心坚韧,一生活着,换一个至少是能让自己终前的一笑。把范围扩得更大一些,社会中的人需要这种坚韧,而不是以轻生为解脱、怀冤于社会,这样和谐之源也将常在。调一人弹而为曲,调众人弹而为协奏,当社会协奏出质朴的坚韧之曲时,那么也就不会有那么明显的伟大与渺小的界限了。
社会底层的人的活着的状态也是社会的最真实的缩影。福贵的一生都处于社会的底层的人难以左右自己的时代,因而只能逆来顺受。流过泪擦干继续坚强地活着,立根于破岩中,受限的生命也得继续强延。囿于时代,但不能以不活着来屈服,何况我们处于社会主义新时期,已经是时代的宠儿。时代的弄潮儿没有一个是屈服于自己的命运的,坚韧地活着,就可能觅得机会。
见贤思齐。也许很多人不赞同福贵的做法,觉得他窝囊,可是,试想在那个时代,他那样未尝不是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呢。父母给了我们生命,我们就有责任活下去。坚韧之心可碎生活中的困苦的磐石。人可以有无数种活法,但无论怎样活,学会坚韧,在困难中的笑靥如花也就能结出厚重的人生之果。
《活着》这本小说给我的感触如音绕梁,深沉而又压抑。敢于生就莫怯于活,活着时所承受的一切一切都是我们人生中的厚重的一笔。坚韧地活着,你会发现,日升日落的规律那么简单,破瓦前的无名小花开得那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