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名家随笔

时间:2021-08-31

  一瞥,那朵鸢尾花一闪。

偶然名家随笔

  一转身,整个世界都不是你的。

  读到这样的诗句,外面正好下着雨。就觉得,这诗句中的鸢尾花挂上了雨滴。

  诗句中的鸢尾花,可能楼下的草地上就有。可能我见过,但并不知道。因为本就不认识这种花。不认识也无妨,单看这样的花名,已经让人心动。当它恰如其分地出现在这样的短句中,如同美妇人在盛会中变得更加美艳动人。

  第一句诗中,我想到了个体之间的联系。你只漫不经心地轻轻一瞥,就有一朵花因为你而闪动。也许是在你瞥过去的时候,那花正好闪动了一下。或者它本来就随风摇曳着,和你没有关系。但你完全可以想当然地认为,就是因为你的一瞥,它才如此灵性地闪动,如同你的眼光控制着它,你的心灵与花的心灵相默契。世间万物,无非就是,你在瞥,我在闪。你一瞥,我一闪。机缘巧合也好,心有灵犀也好,自以为是也好,总显得有些微妙。

  第二句诗,我想到了个体与世界的关系。我们存在于这世界中,如同盘古在混沌中,但手中却没有巨斧。当局者迷,很容易就把自己迷失在其中,越是苦苦寻觅,越是东奔西突,越是匆匆忙忙,慌慌张张,越是容易乱了阵脚,既看不清这世界,也不看到自己。当你终于停下来,蓦然转身,倒可能看到了世界,看到了自己。

  世界本来就不是你的,只是在转身的瞬间,你才顿悟。世界本来也是属于你的,但是在转身的瞬间,因为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心里格外沮丧失落,一落千丈,一下子又觉得自己遗世独立。

  这一转身,可能看到的是喧哗繁华的都市,是牵手同行满脸幸福的情侣,是面容焦虑步伐匆忙的行人,是苍茫荒凉又充满希望的田野。你可能经历过了,因此也错过了。你可能拥有过了,因此也失去了。你可能年轻过了,因此也老迈了。你可能曾经觉得这世界是属于你的,所以现在才强烈感觉到整个世界不是你的。

  前面是我们的行动,后面是感觉和思想。行动是实在的,证明着我们的存在。天空中没有痕迹,但我已经飞过。就算没有留下证据,但证据确实存在过。感觉和思想是虚的,却撑起了我们的内在世界。没有行动,别人看不到我们。没有感觉和思想,我们看不到自己。

  虽然很喜欢这两句诗,但我不会刻意去记住诗人的名字,也不会去查鸢尾花到底长什么样子。诗人的出现是偶然,诗句的出现是偶然,我遇到这诗句是偶然,我的解读是偶然。甚至我来到这世间,也可以看成是一种偶然。既然看做是偶然,就没必要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