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人类的构造和无线电收音机很相像,所差者我们收来的不是播来的音乐,而是我们自己所产生的观念和思想。有些灵敏的收音机能够收到其他收音机所收不到的短波,因为这些更远更细的音乐不大容易被收到,所以更觉得宝贵。
而且我们幼时的那些梦想并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性的。这些梦想常和我们终身共存着。因此,如果我自己可以自选做世界上作家之一的话,我颇愿做安徒生。能够写美人鱼的故事,想着那美人鱼的思想,渴望着到了长大的时候到水面上来,那真是人类所能感到的最深沉、最美妙的快乐了。
所以,无论一个孩子是在屋顶的小阁楼上,还是在谷仓里,或是躺在水边,随处都有他的梦想,而这些梦想也是真实的。爱迪生、史蒂芬森、司各特这三个人在幼年时都梦想过。这种奇妙的梦想,结出了最优美、最瑰丽的果。
但是较平庸的孩子也曾多少有过这些梦想。他们梦想中的幻象或许各不相同,但是他们感觉到的快乐是一样的。每个小孩子都有一颗思慕的和切望的灵魂,怀着一种热望去睡觉,希望在早晨醒来时发现他的梦想已成为事实。
他并不把这些梦想告诉大家,因为这些是他自己的,是他正在生长的自我的一部分。小孩子的梦想当中有些较为清晰,有些较为模糊,清晰者产生了迫使这梦想实现的力量;而那些较不明晰的,便在成长的时候逐渐消失。
我们一生中总想把我们幼时的梦想说出来,但是,“有时还没有找到我们所要说的话,我们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