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写作发痴梦故事

时间:2021-08-31

  提起我从事写作的生涯来,那真是少年痴怀捞月志,愿随波失弱苗枯,结果梦泡影碎不得志,落得世人笑痴心。刚上高中的那个时候,正赶上黄帅反潮流:“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修正主义的苗”口号的毒害下,在坚持学习文化必修课的同时,我另辟蹊径,迷上了文学创作这个自己看来是很神圣的事业。不过,因为有痴人想梦的因素作怪,开始就搞大的。拼了在宿舍被窝的一年多时间,终于以学校农场为创作素材搞成了一部题为《良种》的37万多字的长篇小说,第一次投到长春一家出版社很快就被退回,原因是:“重复啰嗦、修改再投。”又费了半年多的时间,改好到邮局再投,结果邮局的工作人员很和蔼的告知:“这是稿投递,不必挂号,国家实行免费……”我一听真是好事,不花钱,何乐而不为呢?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结果被“邮丢了”。当时,坐在宿舍靠窗的床铺上发呆。那些从食堂吃饭回来的同学看到了以后都窃窃私语:“作家梦破了,这下可成了痴心妄想梦……”我听了一怒之下,拿起夹在书中的纸笔在扉页写了一句:“不获大奖,誓不为人……”而且,紧盯着窗外校园的菜地,小声嘀咕出明明连韵也不压,平仄也不的小诗:“清早的晨雾,像一缕飘渺的轻纱,给大地披上了浓重和朦胧。风情温顺的扯起,山川古铜色的脊梁,在大地上咕嘟出喷薄向上的温情;小草从温热的地被里,伸出尖耳灵犀的脑袋;对着春姑娘报以羞怯的微笑;幸福欢快的河流,敞开容纳百谷的胸怀在岸边甩出晶莹点缀的花朵……”

初学写作发痴梦故事

  对着同学们的冷嘲热讽,我横眉竖目冷然不屑的说道:“这我比你们晓得,命运跟我开玩笑,玩猫腻,捉弄我……就是再写上五十年!我也不会服输!”后来每每把刚刚写好的故事、小说,读给同学们听时,在同学们没出现讽刺的结果面前,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自在的……使自小被放养在乡下的我心里,也有了能同其他孩子一样随心挺起胸膛的感觉。

  星期天回到乡下,还没忘在学校写成的那些故事、小说。到山里挖野菜的时候,在生产队的田垄地堰上狂奔,和风赛跑,与月相逐。到那时可以看得见底,瞄得出鱼游的池塘边上,挽起裤腿拿着盛菜篓子,在冰冷的水里捉鱼勒虾,尽管这样回到家里,会受到父亲、母亲一顿臭骂,可是,当晚上就着老妈烙出的虾饼吃小黄粑粑的时候,心底里会涌出许多散文、故事和优美的小诗来……

  家里的小妹态度很好,她总是能抓住嚼着虾饼我心情高兴的大好时机,跑到我面前丢下一句:“哥哥下个星期还去抓鱼摸虾烙虾饼吃,好有创作灵感……”说完一溜烟跑开、怕我揪她的辫子。然后站到不远处我抅不着的地方,慢悠悠地踱来踱去,看到我平心静气根本没有报复的样子时,才站定下来慢悠悠的说道:“哥哥,你下次去抓鱼勒虾带着我一块去,这样,爹妈骂的就不是你一个人了……”她那壶不开提那壶,刚被她逗消了挨骂的火气,一下子又被她年小幼稚的心灵释放,引烟的像残阳里的血一样,简直把我气成了一位迂腐至极的儒生。气得半死也没能发出火来……

  因为上高中时学习不错,学校里的教研组就把我安排到化学小组从事各种实验。在那里,我学会会了培养‘九二零’生长素、制作‘五四零六’生物菌肥。当然,这些都没满足我学习求知的欲望。在化学实验室的旁边,是我们学校的医务室。所以在化学实验室做培养基的空隙,就经常跑到医务室去瞅那位资深的老校医给师生们听诊、把脉,开方治病。老校医听说是中医世家,那个时候已开始普及西医,老校医怕他的手艺失传,看到我这样机灵、细心偷技自学,就把他自身所怀的所有望、闻、问、切的技能,都悉数传授了给我。所以,高中毕业后回到农村,就写出了后来获奖的第一篇《病房里那盏不灭的灯》当中的主人翁写的就是这位忠诚伟大的校医。

  那个时候上大学不是凭着考试学习成绩好,而是靠三结合的校管会推荐。我的父亲在文革前是村支部书记,被造反派打成修正主义走资派、挨过批斗,尽管以后平反了,可当时不在被推荐范畴之内。回到农村以后,就自谋职业,开起了一家私人医馆诊所。刚开始时还没有行医执照,属于非法行医的范畴,所以就不敢挂牌营业。只能靠诊断开方,顺便把自己配置的一些小绝方免费送给人家,他们凭赏主动给一些诊断费用。这样生活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却也过得安逸,乐得恬淡。因此就能挤出很多时间从事文学创作,那两篇获奖的短篇小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凭着真实的经历和感受写出来的。

  在家里偷偷行医期间,时常听到人们在背后讲起我说:“他年轻时读书很好,人又聪慧,只可惜家庭政治面貌不好,最后只得弃文从医,而他那些医学知识,也是凭着他刻苦自学钻研得来的,属于无师自通的那种,并没有什么高人名师指点相助……”联想到这些奋斗历程的往事,虽然自己也心生出一种很自豪的骄傲感,可终究这不是我心中设想的那种忠实梦想和憧憬。所以并不安逸……

  77年恢复高考的头一年,学校念我在学校里学习不错,就派人到我的家里,通知我到学校复习一段时间准备参加高考……而我却恬不知耻地对来通知我的那位同学说:“你们上大学出名,我在家里写小说也一定要像你们上大学一样的出人头地……”这个梦忽忽悠悠的做到1991年,因为小说《病房里那盏不灭的灯》和《弟妹嫁到我家讲的规矩》相继在海南和香港获奖,被一企业集团的党委副书记、人事部长和宣传部长三人到家里来,把我招到他们的企业报社干编辑记者。这样倒是天天接触了文字,可那与纯文学创作是两个层次,而且10年的时间里,获奖的东西与自己的文学梦想的境界还十分遥远……

  妄想的写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苦菜花》那样有影响力的长篇。不但未果,而且连《高玉宝》那样的也没有,一直拼了半个世纪,梦也做了半个世纪。直到2000年8月,报社里去了一位干部子弟跟着我学习摄影、编辑报纸。一次,他看到我书箱里放着一本翻得破了边角的尼.奥斯特洛夫斯基写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籍,当时,他看到上面盖着‘第五中学图书馆’的公章问我:“这你咋不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额头上就被我一个毛栗子亲吻得鼓起核桃,并教训的说道:“你不知道鲁迅先生说过:‘偷书不算偷’的话吗?这是读书人的小节,怎么能算偷呢?”就这样,这位干部子弟倒是学会了摄影、编辑版面和写作的技巧。而我却因为行政超编而光荣下岗了。尽管我很觉得不应该毫无保留的把自身所学全都传授给了那位干部子弟,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相信高尔基说的那句:“热爱书吧——这是知识的泉源!只有知识才是有用的,只有它才能够使我们在精神上成为坚强、忠诚和有理智的人,成为能够真正爱人类、尊重人类劳动、衷心地欣赏人类那不间断的伟大劳动所产生的美好果实的人……”只是我心里很不满足,虽然是梦刚醒来,头还昏沉,可看到江山文学招聘网络写手的时候,便从文档里调出那叠不知改过多少遍的《黄土情缘》,饶有兴致地重新唤起滴滴答答修改的劲头。

  很快就连载了,连载之后就马上签约,这回真正找到了自己生长的土壤,长篇、中篇、剧本、诗歌、散文,一发而不可收拾。每逢夜凉如水的时候,我都会开动脑筋把里边形成的那些美丽图画,编成一篇篇美丽动人的故事。远古的魑魅魍魉,附近村庄的《果老指引仙阁游》、《开弓本有回头箭》、《知书达理救病狐》以及《靓女乘车拽眼球》,哄得左邻右舍的婶婶、大爷好奇的问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飞花夜落簌簌声的传说?”我笑笑说:“这都是以前看过的书在我脑子里绵延出长串,永远没有尽头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