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文对读(18)

时间:2021-08-31

  美好的名声,是装载德行的车子。德行,是国家的基础。有基础就不会毁坏,您不也应该致力于它吗?有了德行就能和乐,和乐就能长久。《诗》说:“和乐啊君子,是国和家的基石”,这就是有美德吧!“上帝监视着你们,你们不要有二心”,这就是有好名声吧!用宽厚的心来发扬德行,那么就可以装在好名声的车子上向前行进,由此远方的人来到,近处的人安心。

  您宁肯让人对您说:“您确实养活了我”,还是说“您榨取我来养活自己”呢?大象有了象牙而毁掉了自己,这是由于(象牙)值钱的缘故。

  宣子很高兴,于是减轻了贡品。

  这一趟,郑国朝见晋国,是为了沉重贡品的缘故,同时请求攻打陈国。郑伯叩头,范宣子辞谢。子西做(郑伯的)相礼,说:“由于陈国仗恃大国,对敝邑欺陵侵害,寡君因此请求向陈国问罪,岂敢不叩头?”

  116. 郑徐吾犯之妹美,公孙楚聘之矣,公孙黑又使强委禽焉。犯惧,告子产。子产曰:“是国无政,非子之患也。唯所欲与。”犯请于二子,请使女择焉。皆许之。子皙盛饰入,布币而出。子南戎服入,左右射,超乘而出。女自房观之,曰:“子皙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夫夫妇妇,所谓顺也。”适子南氏,子皙怒,既而櫜甲以见子南,欲杀之而取其妻。子南知之,执戈逐之,及冲,击之以戈。子皙伤而归,告大夫曰:“我好见之,不知其有异志也,故伤。”

  大夫皆谋之。子产曰:“直钧,幼有罪,罪在楚也。”乃执子南而数之,曰:“国之大节有五,女皆奸之。畏君之威,听其政,尊其贵,事其长,养其亲,五者所以为国也。今君在国,女用兵焉,不畏威也;奸国之纪,不听政也;子皙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贵也;幼而不忌,不事长也;兵其从兄,不养亲也。君曰:‘余不女忍杀,宥女以远。’勉速行乎,无重而罪!”(《左传·昭公元年》)

  【译文】郑国大夫徐吾犯的妹妹很漂亮,公孙楚已经聘他为妻了,公孙黑又派人硬送去聘礼。徐吾犯(对此)感到害怕,报告给子产。自产说:“这是国家政事混乱,不是您的祸害。她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徐吾犯向这二位请求,让姑娘自己挑选。他们都同意了。公孙黑装扮华丽进来,摆上订婚的财礼然后出去。公孙楚身着军服进来,左右开弓(向中庭射箭),便一跃登车而去。姑娘从房里观看他们,说:“子皙的确是很漂亮的了,可是子南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丈夫要像丈夫,妻子要像妻子,这就是所说的顺。”就嫁给了子南家。子皙(为此)发怒。不久子皙把皮甲穿在外衣里面去见子南,想要杀掉他并占取他的妻子。子南知道了(他的目的),拿着戈追逐他。到达十字路口,用戈击打他。子皙受伤回去了。告诉大夫说:“我好心好意去见他,不知道他有别的想法,所以受了伤。”

  大夫们都商量这件事。子产说:“理由相等。年龄小的地位卑的有罪,罪在公孙楚方面。”于是就抓来公孙楚列举他的罪状,说:“国家的大节有五条,你都触犯了。惧怕国君的尊严,听从他的政令,尊敬贵人,侍奉长者,奉养亲属,这五条是用来治理国家的(大节)。现在国君在国都里,你使用兵器,这是不惧怕威严;触犯国家的法纪,这是不听从政令;子皙是上大夫,你是下大夫却又不愿在他下面,这是不尊敬贵人;年纪小而不顾忌,这是不事奉长者;用兵器对付堂兄,这是不奉养亲属。国君说:‘我不忍心杀你,宽恕你让你远去。’尽你的力量快走吧,不要加重你的罪过!”

  117. 郑子产作丘赋,国人谤之,曰:“其父死于路,己为虿尾,以令于国,国将若之何?”子宽以告。子产曰:“何害?苟利社稷,死生以之。且吾闻为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济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诗》曰:‘礼义不愆,何恤于人言!’吾不迁矣!”浑罕曰:“国氏其先亡乎?君子作法于凉,其敝犹贪。作法于贪,敝将若之何?姬在列者,蔡及曹、滕其先亡乎?逼而无礼。郑先卫亡,逼而无法。政不率法,而制于(心。民各有心,何上之有?”(《左传·昭公四年》)

  【译文】郑国子产制订丘赋制度。国内的人都责备他,说:“他的父亲(被杀)死在路上,他自己做蝎子的尾巴,在国内发布命令,国家将怎么办?”郑大夫子宽把话告诉子产。子产说:“有什么妨害?如果对国家有好处,(个人)生死都由它去。况且我听说做好事的不改变他的法度,所以能够有所成功。百姓不可放纵,法度不可改变。《诗》说:‘礼仪和道义没有过失,为什么担忧别人说话?’我不变更了!”子宽说:“国氏恐怕要先灭亡吧!君子在不厚道的基础制订法令,它的后果尚且是贪婪。在贪婪的基础上制订法令,后果将会怎么样?姬姓在列国的诸侯中,蔡国和曹国、滕国或许是要先灭亡吧!因为它们逼近大国却没有礼仪。郑国灭亡在卫国前面,因为它逼近大国却没有法度。政令不遵循法度,而按自己的意志来决定。百姓各有各的意志,哪里会把上面的人放在心里?”

  118. 楚子之为令尹也,为王旌以田。芊尹无宇断之,曰:“一国两君,其谁堪之?”及即位,为章华之宫,纳亡人以实之。无宇之阍入焉。无宇执之,有司弗与,曰:“执人于王宫,其罪大矣!”执而谒诸王。王将饮酒,无宇辞曰:“天子经略,诸侯正封,古之制也。封略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谁非君臣?故《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今有司曰:‘女胡执人于王宫?’将焉执之?”(《左传·昭公七年》)

  【译文】楚灵王做令尹的时候,使用楚王的旌旗去打猎。芋尹无宇砍断旌旗的飘带,说:“一个国家两个君王,有谁能忍受?”等到令尹做了国君,修建了章华之宫接纳逃亡的人安置在宫里。无宇的守门人逃到了章华之宫,无宇要捉拿他,管理该宫的官员不给,说:“在国王的宫里抓人,这罪过就大了!”逮住无宇而进见楚王,楚王将要饮酒,无宇申辩说:“天子经营天下,诸侯治理封地,这是古代的制度。疆土之内,哪里不是国君的土地?吃着土地上的出产,谁不是国君的臣民?所以《诗》说:‘普天之下,没有不是天子的土地;沿着土地的边际,没有不是天子的臣民。’天有十个日头,人有十个等级。这就是下边事奉上边,上边供奉神灵的道理。所以王统治公,公统治大夫,大夫统治士,士统治皂,皂统治舆,舆统治隶,隶统治僚,僚统治仆,仆统治台。养马有圉,放牛有牧,(各有职责)以对待各种事情。现在官员说:‘你为什么在王宫里抓人?’(不在王宫),又在哪里去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