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未来》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
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
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露的枯藤,
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
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边的排浪,
我要用手掌那托住太阳的大海,
摇曳着曙光那温暖漂亮的笔杆
用孩子的笔体写下:相信未来。
我之所以坚定地相信未来,
是我相信未来人们的眼睛———
她有拨开历史风尘的睫毛,
她有看透岁月篇章的瞳孔。
不管人们对于我们腐烂的皮肉,
那些迷途的惆怅、失败的苦痛,
是寄予感动的热泪、深切的同情,
还是给以轻蔑的微笑、辛辣的嘲讽。
我坚信人们对于我们的脊骨,
那无数次的探索、迷途、失败和成功,
一定会给予热情、客观、公正的评定。
是的,我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评定。
朋友,坚定地相信未来吧,
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
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
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1968年 北京(郭路生)
我在火山里游泳,去死海里纵火。
人们不断地犯罪,却不认罪,反之则不断地为自己的罪行找着荒唐的借口。
你在鲨鱼的齿缝里挣扎,我在食人树的藤蔓上为你不屈的死亡,开花。
被图钉钉在相框里的蝶总对我说,它们才是真正的耶稣,只是它们不懂救赎。
你可以摸遍我全身的二百零六块骨头,但你永远也摸不透我的心。
我在鲸的肚皮里,因此你别想找到我。
身负罪孽又不知悔改的人,等着吧,等着吧将会有几十秃鹫啄空你的眼睛,几百蚂蚁搬走你的鼻子,几千苍蝇叫聋你的耳朵,几万蜜蜂蛰烂你的心。
转动伞柄,一起跳舞吧,在城市翻搅的脏器里跳一支弗朗明哥,台风这就过去,一首咏叹调的时长。
你也在为我不屈的死亡而欢呼吗。
她正唱着歌 天真带笑 不知躲藏的欢乐 被运往毒气室 细菌实验室 屠宰场。最后你在漫天的骨灰里接住了她 红裙的一角
我种的树 永远开不出你觉得好看的花 和 你认为能吃的果。但你又要我不停地种树 等到我的树开花结果了再把它们裁掉。
穿孔的肺 神经 胃。你吸烟 饮酒 吞毒。你呻吟 痛 孤独 苦。那都是 自残 自虐 自杀。
你告诉我,你的脑子里装着森林,长颈鹿,飞鸟,我太羡慕你了,于是好奇地剖开你的脑壳,嘿,大骗子,我可又被你骗了,你的脑子里,只有模模糊糊的血,鲜红一片。
我在明灭的灯火里,守望你若隐若现的身躯。
我在火山里游泳,去死海里纵火。
猫长出了象鼻子,象生气了,抢走了猫耳朵,猫用新鼻子呼出一个马戏团,象有了新耳朵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们的脸皮被撕破了,你从这些怪物的怀抱里逃开。嘿,他们可都是你说过最爱的人。
我是深海的旅人,与珊瑚礁亲吻,与蝴蝶鱼嬉戏,这里的环境永久黑暗,不见光明,不过,海底的居民都有一双比日光更明亮的眼睛,它们不透露,你们找不见,有一种光明看似虚无,却胜于切实存在。
作者:贾义镇
四月,染指忧伤
躲在季节的背后
我,不言不语
冷风
掀起折叠的心绪
咳嗽
撕裂了梦乡的月色
四月,我是只
折翼的鸟
把心事
写在每一片绿叶上
或是,每一缕路过的风
都不醉不归
箴言,溺毙在沙哑的
情歌声里
我用中药喂养
一枚桃花
药引,是倒春寒
还是四月的阳光?
不敢和桃花对视
怕她蕊中的一滴露
跌破我眼底的柔波
呼吸困难,语不成句
喉咙一阵紧似一阵,呓语
挣扎成一声声
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们说:不沾烟酒
不染尘世
拒绝养料、空气和水分
可我,该拿什么养活自己?
作者:月惜梅影
鞋
春夏秋冬,或形而上,或形而下
在每一个季节里,都有你穿梭的身影
大步流星,我裸露的心
每一次都能听到你磨损的阵痛
在无踪无影的岁月里,我的生命
被你渡量的无于论比
我的人生,一步一个脚印
被你延伸的弯弯曲曲
在生活的浪花里,我的幸福
就藏在你那汗津津的后跟
作者:刘育祥
走在盲道上
走在盲道上
我把心伪装成很平静的样子
顺着风,打一个喷嚏
也许,这一天的心情都很好
走在盲道上
和盲人大叔迎面相遇
四目相视一笑
他是听声,我是看影
走在盲道上
有一种内疚的感觉
心里的酸味和树梢一起摆动
用手语遮掩模糊的视线
走在盲道上
想生活的幸福,人生的辉煌
走在盲道上
想盲人大叔的一生
该如何区分白天和黑夜
长和短的距离
走在盲道上
我无法把心伪装成很平静的样子
作者:刘育祥
中国诗,诗中国
丘树宏近作
中国诗,
是一个个美妙的方块———
一会儿象形,
象形出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一会儿会意,
会意出一幅幅生动的遐想;
一会儿假借,
假借出一段段无限的空间。
一个个美妙的方块啊,
铺成了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
组成了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
垒成了巍峨的喜马拉雅山,
筑成了雄伟绵延的万里长城。
中国诗,
是一节节分行的文字———
一会儿齐整,
如同一支支列阵的队伍;
一会儿错落,
如同一座座起伏的山峦;
一会儿跌宕,
如同一排排滔天的波澜。
这一节节分行的文字啊,
记录了亿万年的历史变迁,
见证过人世间的风霜雨雪,
叙述着千姿百态的故事人文。
中国诗是风,
古朴粗犷,野趣纯真;
中国风是雅,
空灵精致,庙堂高清;
中国风是颂,
黄钟大吕,铜牙铁板。
从诗经、骈文到乐府,
从《楚辞》、《离骚》到《天问》,
诗的精灵,
几乎与这个古老的民族一同命名。
自从屈原在端午时节,
飘进汨罗江上下而求索,
中国诗,
就在华夏的时空走向辉煌和经典。
那唐诗的悠扬韵律,
流淌成了长江、黄河,
流淌出李太白的豪放浪漫,
流淌出杜工部的旷世悲情;
那宋词的铿锵平仄,
敲打出了黄山、泰山,
敲打出易安居士的婉约流转,
敲打出了苏东坡的羽扇纶巾。
而百年来胡适之徐志摩,
激荡起摧枯拉朽的风潮,
更使中国诗,
开始了从古老走向现代的新拐点;
更让诗中国,
开始了从自我融汇世界的新征程。